【暮霭凝香“山寨番外”唐炫篇】（全）作者：箐箐

TylerHot

字数：5万8千
) g* N* ^3 c7 h6 ~2016/08/02发表于：留园禁忌书屋

; R8 s% d0 \8 r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文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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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p$ w& O' V/ U& X' l0 ]4 j　　茫茫江湖，我行我素走我路。重重辗顾，喜悲恩仇谁结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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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楔子·朋友之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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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C" L( [0 i* X　　唐炫不经心拂了拂身旁女人的小腹，翻身躺回丝帐床上。他一手枕在脑后，
$ }6 a' I% y6 \# G3 C' c眼皮半睁半闭地盯着被烛光映射在白色墙上的黝黑阴影，周遭随之忽明忽暗，某
种慵懒的满足感暂时纾解了内心长久以来的无聊与无趣。

　　「唐公子，您还满意？」肖情微微起身，抚着他的头发低声询问，刚才的翻
+ B* _/ Y1 U  n. x/ x6 {6 q云覆雨让她的声音像身体一样瘫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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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d: M$ r' ]6 c  |& t6 M　　「嗯，肖姑娘。」唐炫有些懊恼她破坏了大好的宁静，但仍然和颜悦色。

　　肖情细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怨怒和手足无措，明明刚才还亲密无间，而现在
" Z3 X) E, e( Z! y的唐炫却一脸淡漠疏离，让她感到十分屈辱。她想对他发脾气，想做一些坏事激
怒他、让他在她面前失态，至少这样她能知道唐炫对她有些感情、任何感情。然
而根据她长久和世家公子周旋的经验，对他们生气使性子绝对有害无益，于是她
拿出媚态趴伏在唐炫胸前，双手捧住他的脸庞。唐炫自然而然伸手抚摸她的长发
和背脊，肖情一阵暗喜和得意。

　　唐炫优雅地翻到她身上，肖情稍微开启双唇吸一口气，他乘机溜了进去吻住
她，之后嘴唇轻轻拂过颈部，渐渐向下温柔地咬住她胸脯上的一点樱桃，两手熟
练地探索她的腰肢和长腿，直到手指探入她体内。肖情眨着睫毛惊得瞪大眼珠，
嘴唇不住抽动，使得自己看起来十分真实。在唐炫的掌玩间，她的脸颊逐渐泛起
& ]- L2 o4 o9 ?  l$ a) z% P红晕，身体微微颤抖，迫切想要更深切的扶触。这是她爱煞身上这个男人的原因
之一，唐炫能够令她浑然忘我，要知道伺候他应该是她份内的事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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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M! O6 v$ c! E7 b2 d2 s　　唐炫直起背脊让肖情引导他进入，尽管身体的律动带来刺激和享受，他却感
觉与怀中温暖沉醉的女人奇怪的疏远，无法真正感受她的热情。然而在她接近高
潮时，他的呼吸也随着紧促。唐炫更深入刺探并且加快速度，直到听见她纾解的
呼喊，身体同时给予热烈的回应。唐炫让自己在肖情身上停留片刻，然后松劲儿
趴了下来，脑袋垂落在枕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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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|. u7 L) `9 o# C　　肖情静默不语，在他身下平躺着，双手轻抚他的背脊，期待这次唐炫会对自
6 s, T! \. Y  L. @4 J0 u- g2 r" w己轻言细语一番。然而他只是一声不吭地趴着，渐渐平息呼吸。肖情的身体有些
承受不住他结实的重量，但是她仍然一动不动，唯恐惊扰了身上的男人。

* f4 D4 h5 F- F5 i- N+ O　　「肖姑娘，什么时辰了？」唐炫的声音从抱枕中含糊传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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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^0 c8 T  }* G; ?; O" X) j, ?　　肖情抬眼看看桌上的沙漏，语气带着点紧绷，「子时三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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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Y: F; e+ w2 y  X* l$ f+ P8 t6 L7 P　　「该死。」唐炫一个翻身离开床铺迅速站立起来，利落地伸展他欣长精壮的
身体。一如既往，肖情无法看着他而不心生仰慕，唐炫是蜀中唐门的嫡子，年轻
3 q1 L# ?6 t+ J6 Y7 [9 q英俊，本事高、出身好，听说将来当上掌门也说不定。一年前她以为唐炫会是改
变她命运的真命天子，不像其他客人，他对她总是彬彬有礼、体贴入微，甚至在
冰天雪地愿意为自己撑伞暖手，而他身上散发的那份世家子弟的儒雅贵气、翩翩
风度更是令她着迷。可现在她却无比痛恨这种态度，他的优雅举止和迷人微笑只
令她更加沮丧无奈，这么长时间他甚至连称呼都不愿改变。肖情曾经暗示更亲密
的可能，然而唐炫无动于衷，温文尔雅几乎刀枪不入。

# f6 K4 t/ g: f  t- C; y　　肖情努力在脑中搜索一句能引起他注意的话题，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，这让
& j) @/ k, K" c  N' f$ k她内心更加挫折。她叹息一声，拉开蚕丝被坐了起来，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盖住
2 |1 e2 Z  [# C# n9 c' L赤裸的身体，小心翼翼伺候唐炫穿衣进履。

　　唐炫转身面对她，「我必须走了，肖姑娘。和柳朝约好，已经迟了。」

　　「我什么时候能再见您，公子？」肖情的语调中带着柔柔的甜美。

/ L  h7 M7 P3 J+ n- e) }　　唐炫挥挥手漫不经心说道：「很难说，这要看柳朝找我干什么，或者我要离
: w, R, v& `2 Q! I* H开一阵子。」

　　肖情深吁一口气，万分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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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推开她，自己麻利地穿好一件剪裁细致的红色锦衣长袍，端直整齐，而
额前的一缕乱发却又让整个人透着些许慵懒和随意。他从容走到肖情跟前，俯视
着她，道：「相信我不在时，你可以找到足够事情打发时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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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不懂。」肖情听出他话中有话，脸颊顿失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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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脸上浮现淡淡的讥诮，眼眸显出一丝冷酷。「噢，是吗，肖姑娘？奇怪，
我以为你必定知道我的意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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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拿起斗篷披在肩头，刚走到门口却又忽然回头。「肖姑娘，无论你做什么，
- }* b( K4 r0 Z6 U千万别低估自己的价值，你是许多男人的渴求尤物。」

　　肖情看着他轻轻关上门，听着他的脚步渐渐远去。「混蛋！」她朝关闭的房
门终于嘶吼出声，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盅使劲儿丢了出去。「天杀的男人，该死的
9 K% @  d0 R" j公子哥儿，自大的混账！」

# L# J- o# v! R9 v　　她愤然站起，烦躁地重重踩着步子来回走动，最终还是在镜前停下，凝视镜
中漂亮的脸孔和美妙的身材。渐渐的，肖情心中怒火转为无奈。多年欢场迎逢，
她早已深识事故，只是总在心里存着一点希望，妄想能够凭借一份机缘撇开这周
身淤浊。肖情低头看看梳妆台上摆放的昂贵首饰，唐炫对她出手大方，向来不吝
1 ?2 @& t( N3 m' C+ o, [于给予，更不用说刚才那欲死欲仙的折磨和享受。她喜欢唐公子，会非常想念这
8 O6 h; g9 M, X" b1 a个男人，但内心清楚知道唐炫即将离开此地、离开她，而她将有闲暇认真评估城
北李老爷的追求，肖情有把握要那个一毛不拔的李老头子拿出一笔银子好好花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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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停了停，宽敞的庭院上空飘落着蒙蒙细雨，怒放的鲜
( d( A$ d. |" S! }" z花香味从窗台上扑鼻而下，混杂着一丝丝石景假山上的青苔气味。夜色弥漫，一
4 q/ u( b8 X8 h座座檐框深嵌的厚重挑檐笼罩在暗影中，静谧而安详。

4 o* B6 ~( `9 g" Q. {　　唐炫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，觉得分外舒服。对于肖情在他訾养期间和别的男
* l% w9 E2 ^& O$ W8 a1 A* n5 a人厮混这件事已经释怀，老实说近几个月他严重忽略她，因为他发现在这段关系
2 ]% |! ]( L# a! f中佯装礼节已经越来越难。唐炫丝毫不怀疑肖情有能力照顾自己，她像只野猫，
静起来可以柔软温婉，而跳起来时，也总是会安全的四脚落地。他由衷希望肖情
在追求那个姓李的胖老头上能够心想事成。

　　唐炫挥手招来站在院角的一个伙计，别看他仍在千金楼，可这里院子众多，
+ J- e9 Q7 }" S' a+ {4 a2 j, N( n要是没个路熟的，到柳朝定的包间不知要绕多少时间。果然伙计带着他左拐右拐，
5 ^5 R5 ?' H" H7 I2 z) m半盏茶的工夫才在一个院子停住脚。「唐爷，您往前走就是了。这个院子小的进
不去，不过迈过门就有伺候的会迎上来。」唐炫点点头，顺手扔给伙计一点儿碎
银子，脑中已经不再有肖情的影子。

5 @5 Y2 G& s+ H# k　　只看柳朝一眼唐炫就知道事有蹊跷。单看样子，柳朝不过一个与世无争的纨
* g$ N( V3 V. l8 R% Z5 B, L绔，悉心修饰的发髻被一根墨玉头簪高高竖起，一袭绣着青竹的月白色长袍华丽
' O6 ]9 t: |, I" F5 T* H7 W尊贵，腰间系着一根丝质带子，两边垂着香囊和环佩，衬得他文弱俊秀，根本看
不出是个杀人于谈笑之间、抬手就能取人性命的沙场干将。虽然现在不过是从五
下的偏将，可有个就快封侯的镇军将军当爹，他将来的前途只会是无限光明。一
! w4 W9 C# o# A, g3 a; k直顺风顺水的柳朝此刻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，不住玩弄手上的一个扳指，唐炫很
6 J6 R! D8 t% F% L) u熟悉这个动作，非常清楚它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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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[% Q' V. m6 |3 ]% C0 K) t　　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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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@; Z. y- c" j% d8 i  t) Z　　唐炫料到柳朝送信找他肯定不是为了叙旧闲聊、品茗论酒，很可能是一件棘
手的事情需要帮助。他不排斥帮忙，事实上，他经常受人之托解决麻烦。只不过，
0 z4 s* l" b& G; h刚完成一桩特别艰苦的差事，就算是他，也想好好休息休息。

" C( _8 ^8 S# m  J5 ]* t* N　　唐炫自行拉开椅子，流畅地坐到柳朝对面，抬手摸着下巴向后靠去，懒洋洋
道：「说吧。」

" N3 [7 b' L) E% s  Y- q  f　　柳朝快速打量他一番，很是庆幸面前这个人是朋友而非对手。唐炫还是老样
子，尽管脸上带着淡淡疲惫，强健硕壮的双肩仍流露出坚毅、毫不松懈的气势，
施施然然往那儿一坐，谈不上风华绝代却从容稳重，漫不经心的态度好像周围嘈
' x1 O% j3 T: ]; \& R7 U$ w7 t- b1 m杂和他没有丝毫关系，然而眉眼一动却又透着明彻和专心。

" U: O6 w+ ~8 G: d7 V. g9 G& v　　柳朝弯弯嘴角，笑着蹙起眉尖，「好久不见，还好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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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L* p1 w+ P  I" _8 K- h　　唐炫一副别客套的样子，「得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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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w* Z; L* n) [; F4 F8 {8 r　　柳朝也不计较，挥手示意伺候的人外面守着，然后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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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一天到晚四处游荡，真担心你哪天把小命丢了。」

　　唐炫放松下来，伸展一双长腿。「我有给你担心的理由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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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Q% c1 G; T2 K( @% j　　「可能。只是你比其他人更擅长掩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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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w- M- d& ]9 v, d) m4 k0 R+ d( Q' |5 E　　唐炫嗤笑，「谁说不是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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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嗨，我没玩笑。你现在事儿是越揽越大，暮剑阁的剑奴也去招惹，杀人可
是个辛苦活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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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掂起酒杯，唇舌未沾，不过嗅了一嗅。他并不意外柳朝知道此事，虽说
2 A$ N' N8 n' @+ w/ U; t+ @柳朝已不算江湖中人，但却一直留心江湖发生的事情，或者说尤其关心他这个朋
友。唐炫心里一暖，却也不抬起视线，只是云淡风轻带过，「杀人从来不轻松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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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X$ ~( |) X2 o7 W% k; L& p+ X! D　　柳朝以犀利的眼睛打量他，「唐门现在乱七八糟，心里会不会不好受？」

: M' o1 _' {( u) J% U' }6 i　　唐炫抚平衣袖上一处并不存在的褶痕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，几乎无法辨识。

, Y  d3 k8 j' D7 b' V　　柳朝是个老成持重的人，在他们多年交情中，唐炫从未见过柳朝对他的任性
有过任何微词，但此刻他发现自己无意向柳朝袒露心事。他知道柳朝一直想帮他，
无论是回唐门也好，还是出唐门也罢，他毫不怀疑柳朝愿意贡献他的力量，或柳
* @7 q* Y, h  s% w* {+ D家的力量，对此他也有考虑但却没觉得要到那一步。

　　「从来都是，区别不大。」

　　唐炫说得太过轻描淡写，柳朝不禁眉毛一扬，紧盯着他的朋友。素来不惯于
打探他人隐私的他只能按耐住好奇，问道：「还是不愿意回去？你可在外面游荡
了不少时候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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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P% s) N4 p7 ^/ m! }. S- o7 y　　柳朝的口气似乎无关紧要，但唐炫却觉得另有文章。「你到底要不要把坏消
( e: y0 ^! v' w. f$ X. i4 O1 W9 i9 G* G息告诉我？我应付得来。」

　　「我得用你几天时间。」柳朝面色严肃起来，接着道：「若非事关重大，我
不会找你帮忙。这事儿出不得错。」

　　唐炫不以为然，奚落道：「你哪件事儿出得了错。」

　　柳朝莞尔，温雅又不失严厉地说道：「北面太平几天，最近又要打起来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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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点点头。我朝疆界以北地形复杂、部落众多，虽然几个强大好战的部落
! }3 ?7 e! @# Q  g已经附庸，但彼此之间却水火不容、针锋相对，不时为了绿洲、水源引发斗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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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朝廷对此听之任之，只要没有任何一方坐大，没有越过邦土界限，也就任凭
5 A$ p8 D  J8 t; i: d他们去抢去闹。这些部落谁输谁赢无所谓，重要的是打完之后势力更加均衡。这
$ H- P( u  ~  ~/ w些年朝廷都是以乱制衡，效果也颇为显著。唐炫暗付北面混战的消息并不新鲜，
: E1 W- s7 m, T0 ]4 C$ ?6 I3 E这么多年下来，大大小小的战事数不胜数，柳家父子应付起来早就轻车熟路，但
1 Y+ D) F( d) v( K1 \- |柳朝却现在找到自己。

5 W! `, |' x, X　　唐炫放下酒杯，「这次有什么不同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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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_9 E1 M( M$ B2 B. V　　柳朝露出赞许之色。唐炫虽然总是一副玩世不恭、浮华公子的浪荡样儿，但
& ~5 c! Q8 l( \3 B9 i9 E& z他心思敏锐聪明绝顶，唐门出了这么个人物本是幸运至极的事情。「这次要打起
: U, W3 F# N$ Z9 Y  ]! t, B来的蛮萨和亥硖已经有了自己的军队，以前他们打仗，无非是抢人抢东西、让对
- L6 D8 ^- Z4 F9 k* R% ~" n- A方害怕服从，可这次两边大有占夺土地、杀人灭族的意图，赢了就有定疆称国的
可能。」柳朝停顿一下缓缓道：「仗一定要让他们打，但结果只希望两败俱伤才
行。」

　　唐炫猜测这是想一边帮人一帮伤人，总之不是自己人没什么顾忌，可以不用
1 P& I$ t0 h" \心慈手软。他叹口气，「我什么也没有答应，不过基于好奇，到底什么事儿？」

0 k& e+ v6 r  T$ A　　柳朝拿出一张纸，谨慎展开后推到他面前。唐炫仔细看了看，「像一种火铳？」

2 q9 o& l# h1 w- Y8 q7 m　　柳朝点点头，「蛮萨绕过我朝疆界从西域手里得来的玩意儿。我们的人只能
4 s' k& O+ u% S5 K根据描述粗略画出这个样子，细节不得而知。这东西杀伤距离远不说，破坏力也
很大，尤其是一马平川的草原，别看亥硖兵多马多，可这种火铳一出手，他们没
7 h" z# T! x3 C" ]# s9 K的玩。」

　　唐炫很快理解，「我们要毁了它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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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，这东西有点儿意思，对行军打仗很是有用。」

　　这点没有异议。「偷出来么？或者换身亥硖的衣服直接抢？」

　　柳朝摇摇头，「将军不希望打草惊蛇，我们这边从来都是怕和不怕乱，趁着
这个机会削弱两边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。现在只需要知道怎么造出来就好，他们
打起来再废不迟。火器这种东西，造起来费事费时，可变成一堆废物的方法不要
太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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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心底了然，柳朝这么张狂不是没有原因。柳家本是做火器出身，在江湖
中原本名气很大，只是到柳朝他爹这辈儿渐渐脱了江湖。柳家现在投军依靠朝廷，
: U! g$ K/ V3 d, e家族兴衰和这些在疆域边境的外族势力关系非常紧密。真要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定、
. a% s4 r' G$ i' U) W四方朝拜八面来贺，那也没柳家什么事儿了。这会儿唐炫已完全明白柳朝的盘算。
0 `1 r8 C0 p2 X& d  d潜到蛮萨军营，将火铳信息记下，悄无声息来，悄无声息离开。虽说他还没表态，
可在蛮萨军营里安安静静兜一圈然后全身而退是个不小的挑战，多少有点儿刺激
他想一较高下的好强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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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唐炫，你觉得如何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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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m3 u1 ]" p/ ^* k, Q　　唐炫审视前方的图画，既然不能占为己有，这似乎是唯一方法。「我不是说
0 D" Z: H5 y* Q, M/ L不可行，但显然不是通常做法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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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{* |$ _0 K4 j5 H! V6 x& r　　柳朝道：「很好，通常方法谁都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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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点点头，问道：「我们什么时候走？」

, t% j- H; P7 C* K, o8 ^$ z( Q　　柳朝闻言很是高兴，唐炫这么说便是答应出手相助，可眼里又闪过一丝犹豫，
7 G+ m2 K* ^8 ?3 v他不由自主摸了摸扳指。「嗯，有个麻烦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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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是啊，哪有容易的事儿。

　「现在里里外外、上上下下明着暗着的细作、眼线不知道有多少潜伏在我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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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f; W$ B" o& i% q6 i& a　　周围，所以不能是军中的人。「

; s# s) r$ @1 w　　位子坐得越高，越是顾虑重重，更不能随心所欲。边境这两个外族开战在即，
但他们父子却不在前线就可见一斑。这些年柳家在疆北的影响越来越大，名声留
8 X& R- ?1 S/ c9 c2 z1 r/ u着、势力不动、封号更是越赏越高，但柳将军本人却被召回朝中，别想轻易回去
了。唐炫明白其中关节，再次瞄了瞄案几上的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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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知道你无所不能，但这事儿复杂，又危险重重，怎么也不能让你单独涉
" r! e2 Z' b+ r5 B3 y# E. U险。我们有个人可以帮忙，和你一起去。」柳朝说的轻松，但语气里却有一丝察
觉不到的紧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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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挑起眉毛、看看周围，「人呢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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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]' t8 {3 R' b3 l- [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一·竹柳青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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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自认也算是能吃苦的人，但让他连着三天不沐浴不换衣，在杳无人烟的
- I, M& |/ y. D2 J山林里风餐露宿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。更糟糕的是他还要警惕随时出现的柳
家人，要知道这会儿已经进入千竹庄禁地，柳家人不用打招呼就可以直接要他性
命。这千竹庄多植竹子，因有「月印竹成千个字」一说而故此得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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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千竹庄现已不是江湖门派，但仍然是柳朝的父亲、当朝镇军将军柳昌的家族
根基之所。这柳昌之前也是江湖中人，年轻时闯出些薄名，然而江湖中高手多如
过江之鲫恒河沙数，混出名堂的可谓少之又少。柳昌看得真切便投了军，那时候
, q( G6 s3 D& M, O  @北方几个外族部落正搅和的边界不得安宁，柳昌混江湖没什么大作为，但在行军
打仗中竟然大放异彩，二十来年的时间已经官拜二品镇军将军，不仅在军中威望
极高，而且在北疆异族的心中也敬若杀神。

　　唐炫来之前知道人是藏在千竹庄后山的山林里，那一定会在离水源近的地方。

　　这里野兽出没，有点脑子就该知道离水源不仅近还得是安全的地方才行，这
5 V$ ?) v: e, A+ m) }6 G让寻找范围缩小很多，唐炫自认不是难事儿。麻烦的是千竹山水源不止一个，而
他的运气显然不怎么好，找到的几处地方只有驻扎的痕迹却久不见人，来了这几
2 o  o5 x% H& g! n天飞禽走兽倒是碰着不少，可人影却一个也没看见。

　　唐炫到达一处山崖停了下来，擦擦额头的汗水环顾四周。原本以为走到尽头，
没想靠近之后却发现还有条隐蔽的羊肠小径拐入一片树林。他转个身子没走几步
就听见缓缓的流水声，唐炫寻着声音走出林子，左旁忽然出现像明镜似的一方潭
7 o( C, o; G& z: c8 g1 U5 t水，清流细石翻卷着露出水面，在阳光照射下好像白色的珍珠。周围成列的高大
# {: T4 Y: s- }. u! }* |2 ~; \9 x0 z竹子，遮掩缠绕、参差不齐，形成浓密的绿荫，婆娑树影间鸟语清脆，景色漂亮
+ W: o9 ^, _) l, A; H# C8 v1 s之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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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仅如此，远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还趴卧着一个女子。阳光透过交错盘杂的
& ~: W- ^  ~; i! D树顶枝叶，细细投射在她身上，让皮肤镀上一层淡淡的光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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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l! v* t& p" w6 |# V　　唐炫隐住脚步声，先在不远处检查她的衣服，然后以一种漠然的态度观察这
! W: z/ u* _$ @. N% u个女人。很显然她刚在潭水里浸泡过，头发披散着流泻至腰下，阳光下看起来就
3 p6 j* u9 p4 F9 Z) W像是黝黑的瀑布。从他的角度看不见这女人的长相，但她却有精致的曲线和修长
柔软的四肢，尤其是右肩上一个暗红色的火状印记，乍一看或许以为是道伤疤，
但他知道那是柳家嫡系子弟特有的、修炼焰砂掌的结果。从她身上唐炫没有感觉
到那种残忍暴敛的气质，这让他稍稍松口气，万不得已他不想伤害女人，除非被
迫而为。

5 x& c! P3 e1 L　　唐炫缓缓走到她跟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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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~* @! C, \& W( @( T* L" ^　　突如其来的阴影遮住青青的脸庞，让她瞬间惊醒过来。她努力平稳住呼吸，
" n% _' d% G) e, @姿势也没有明显的异动，只是从浓密的睫毛下方谨慎瞥视闯入者。面前一个可怕
5 @$ @/ r2 }! V+ r* C6 h* B2 K" m的男人，双腿微张稳稳站着，黑色劲装挺拔健硕。她猛然抬头，映入眼帘的是一
- X2 P+ d2 H6 F) S; w张棱角分明的面庞，方正而尖锐的五官线条，下巴布满胡渣。黑色的眸子上方是
两道粗黑的浓眉，微瞇的眼中闪着冰冷的目光，既不警觉、也不惊讶，一派泰然
自若。戴着手套的修长手指几近无力，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她的头簪，但整个人
" _4 h8 X7 b- n- h5 {: F  N9 Y) a却散发出危险气息。这胡子脸不是千竹庄的人，也不太像访客。青青的胃部打结，
& p4 p% R' U, `/ A; U9 }4 w4 p不由自主感到颈背发麻，却强迫自己不要惊慌，先不要。

　　面前的姑娘一抬头，唐炫便确定他找到了要找的人，青青长得和柳朝很像但
却女人味十足。阳光照亮她的脸，薄薄的红嘴唇抿起来，天真中带着点妩媚，又
弯又翘的睫毛在她的脸上造成点点剪影，清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招呼也看到了害怕，
神态先是紧张然后稍稍放松，接着显露出一种镇定的期待。他猜他应该客气地自
我介绍一番，但张口却是另一副声调。

- T: D* s( G: U' O0 e　　「你知道这儿没人听你尖叫。」唐炫冷冷道：「如果你叫的话，我会直接杀
了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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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看起来并没有被吓到，而是超乎寻常的冷静，似乎还微微觉得有趣，一
' E" C. J" v4 Y道细细的黑眉挑了起来。「如果没人会听见，你担心什么？」

　　她的声音软软的略带沙哑，打动唐炫内心深处某一点，而身上散发的沁凉幽
0 a) V* \! d' K1 n香飘入他鼻端，挑逗着他，令他有些心神不宁。唐炫告诫自己小心些，男女间的
事有若玩火，一不小心便会作茧自缚。若是被女人迷住，必将陷自己于危险境地。

" d0 [% Y. I, }. r* \0 t　　「尖叫会刺激我的神经，别那样干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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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怀疑这个胡子脸隐隐露出的蜀中口音也许是障眼法，刻意误导别人对他
的判断，就像他看似慵懒的动作，但黑眸中却没有丝毫懈怠与迟缓，强壮的身躯
更是辐射出警戒的气息。两人四目交击，互不相让盯着对方。青青沉住脸，紧握
双手，希望能表现出一副坚定、权威的样子。她严肃说道：「你来错地方了，这
  Q* U" s% p( f是千竹庄禁地。珍珠潭更是不允许外人踏入半步。」

　　「我不这么认为，走吧。」唐炫伸出一只手示意她起来。

　　青青尽可能优雅地缓缓抬起身体，朝不远处的衣服走去。即使浑身上下不着
寸缕，她也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从容。小心翼翼一件件穿好衣服，她抬起手肘开
始整理头发。青青看向唐炫，意思很明确，把头簪还给我。然而唐炫视若无睹，
% i& W3 W+ l: G5 g1 u' i4 h5 ~+ S! y4 `! N只是把头簪放进大腿外侧一个皮囊里。青青静静站着，凝神注视他的表情，希望
% u% ^% {" d% p4 a8 X3 U% R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。但是，她什么也看不见，除了在她身上漫游的双眸，这
" G2 v, v5 J- y+ v8 a7 u( s3 ~" O# J个闯入者的脸上不曾牵动一丝肌肉。

3 ?$ |% ]4 G# o- d3 @" @& J　　唐炫的目光缓缓在她的高耸双峰徘徊浏览，再慢慢往下，一直飘到修长的双
0 T" e# S/ ~, q, R/ h) N9 y$ s腿再往回移。她是个娇小的女人，端详他的神情仿佛他是一种不寻常的物种。虽
/ f5 E! b* T# ?; N9 Y然有些狼狈，但仍然设法保持一种优雅的气度和镇静，这种风度通常是要求男人
, x( M$ [: h( T2 M- u保持良好的举止。唐炫很想知道在将来的几个时辰里，她又将怎样保持她的镇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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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往前走一步，突然非常接近她，也变得更加危险。

　　青青不由自主后退一步。

0 Q& X: Y2 g5 @4 O  d# {0 t! R3 |　　唐炫目光紧锁住她，唇际一抹邪恶的微笑，彷佛觉得有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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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?8 ?& ~% ?0 J& [( U2 z$ j! w　　青青望着这个挡住阳光的魁梧男人，她必须略微仰头，才能看到他脸上的神
/ O- g# K; q" d, x. {4 l情。这让她感觉更加糟糕，小腹更是一阵痉挛，无名恐惧缓缓升起。她盘算着可
以用多快速度冲到潭水另一边，她对后山了若指掌，只要能拉开一些距离，青青
有信心逃离这个危险的胡子脸。

　　唐炫对青青波动的神情和想法仿佛了如指掌。他摇摇头，撇视她一眼。「你
8 `( Q# h% d1 {7 m9 l8 Z% l- `6 L没我跑得快，所以趁早打消逃的念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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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Y  ?; y1 ~" n4 ~0 f' E- g　　「我不怕你。」虽然被说中心事，青青仍一副挑衅的样子，并再次把散落的
1 E  g3 q2 A" v1 G4 h+ m发丝拨向耳后，一本正经对他说道：「要知道，你找错人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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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怕？」唐炫冷冷打量她许久，继续朝她逼近，一步、又一步，直到伸手
& ]( {( {. u: r# @/ P握住她的手臂。

2 q  Q8 I9 ~1 a　　「再一次，我不这么认为，走吧，柳姑娘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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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S# P% _1 E# T6 K/ [　　青青立刻挣脱他的手，内心挣扎许久，到底沿着羊肠小道走出珍珠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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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B4 _. ~  _; `5 J( @0 l- t! Y　　「你究竟是谁？峨眉？唐门？暮剑阁？怎么找到这里的？」青青边走边问，
/ G) G! b; b7 r: N等了一会儿没见胡子脸搭腔，不满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。「前些天暮剑阁派人
来，让五叔打发了，柳家早不做江湖生意，你们门派之间的纠结也和我们无关。

　　峨眉掌门倒是和庄主有些交情，不过清心道长已经很久没来过千竹庄了。是
6 @( m2 t0 o) B他派你来的么？你有事儿该直接找庄主，他现在不在这里，进宫等着加封受赏呢，
) N4 t+ o5 x% {6 K1 y你要是着急，该去那里找他，不然再等几天进庄也好。我实在想不出，你找我干
什么呢？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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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，青青闪电般快速出手向胡子脸腿侧伸去，身体中早已
蓄积的力量顷刻间迸发出来。她看到他将自己的头簪放在皮囊里，为了不引起注
意，此后目光再没落在上面。青青只需一眼就知道自己胜算很低，但有了飘雪好
歹可以拼一拼。她动作非常快，丝毫不差准确摸到簪花，手一收紧，接着迅速退
) i8 h: a  d8 _( x6 O  F后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，随即感觉到手腕被牢牢钳住，固定在皮囊处，之后
整个人被甩到一棵树杆上，无法攻击、无法自卫，甚至无法移动。
! m8 @0 ?3 a- m+ {( V' d3 A3 b  ~
  [: e( W  n( B) |& W' z; \　　唐炫庞大的身躯站在离她一臂远的位置，一只手牢牢卡住她的脖子，挤出她
肺里的空气，夺走她的呼吸。

0 ?  S4 ~  j- a& c& I: a　　青青只能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死命抓紧他的手腕，心脏像个铁锤般在胸腔内敲
打不停。

　　唐炫却一派轻松自在，嘴角微微扬起，抬起一道恍若嘲弄的浓眉。「现在想
怎样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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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T* y9 v( o2 x9 S3 k1 r% F　　「放开我。」青青憋着气息说道。

　　「我看起来像笨蛋吗？」唐炫缓缓问道。他手一用力，青青眼前的世界立刻
- x  z7 Z8 _) t( @变灰转黑，并迅速以旋转的方式下沉，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死掉时，唐炫松开手劲
儿，让她吸口气。

　　青青领会他想表达的意思，虽然冰块在胃里冻结，她还是强迫自己挤出一个
微笑。「我明白你的意思，我会听话的。能不能把手移开？」她装出十分恳切真
诚的样子看向这个胡子脸。可惜，他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，手也没有丝毫松动的
! {  q- q' i& Q# _' V1 E+ T意思。

/ K: B3 p$ P/ E+ [+ d8 A( Y　　唐炫瞅着她有片刻的出神，这会儿的青青楚楚可怜，好像当真会被他伤害似
的，而他刚才还奇怪这样一个抬起头来只及他鼻尖的女人，将怎么反抗，怎么摆
. \8 V' }: U' x8 V脱他逃跑。唐炫思忖片刻，问道：「你一个人在这里？」

　　青青即刻意识到这胡子脸一定开始计算多久会有人出来找她，她赶紧动脑筋。

　　「当然不！这会儿我应该回去练功，今儿是五叔考校我们练剑的日子，不能
+ Z* f1 j* k' H8 N0 U有人缺席。」青青的语气相当平稳。她发现自己竟然非常善于说谎，在面对危险
时，能够出乎意料的沉着。

/ ]- Q% C" O! {　　「如果没有看到你，五叔会怎么做？」
6 B+ }3 n& h1 I# G+ m) E2 q
/ D# Y  Q9 j/ d6 A0 S* q$ |( t　　青青松口气，这个问题不难回答。「五叔是千竹庄管事，他一定会很快警觉。

: I* V' T4 p; A- h. w$ \, f7 ]　　我的行动规律守时，没有无故消失过。事实上，我从来没有消失过。五叔很
4 \5 U8 [: W5 W+ h9 b7 P- k小心我的日常起居。「青青不禁为自己泰然自若的语气感到骄傲。

　　胡子脸迅速瞄她一眼，淡淡说道：「这个我可以相信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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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心里好受很多，但也不敢放松。「放了我吧，快点儿离开千竹山。五叔
不是好脾气的人，这里更不是说来就来、说走就走的地方。」

  }, R+ S& s! y- u+ E　　「我们要先出庄子，赶紧离开这儿，我可不愿出什么乱子，你的选择呢？」
! l5 t, v* D  L0 {+ ?
& V8 E7 q6 ~' k2 b; \　　而她绝对不能出庄。

+ G5 O2 [* _( ]# H6 l% R　　「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？」她仔细搜索他的眼睛，寻找任何欺骗或耍诈的迹
+ m; i" ?8 x7 }6 D象，虽然她觉得她不会在这人眼中看到他不希望她看到的任何东西。

　　「你跟我走就是了。」他的回答很不客气。

& _, ]* K) G- b6 o　　「你究竟有什么事儿？」青青眼神示意空无一人的周围，「这儿没有其他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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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^1 B, Q# J5 |7 ~　　「你刚才躺在那里时也是这么想的吧。」
2 \( e! k3 w1 w
$ N: U4 L2 h' n. ^　　这个指控显然激怒了她，青青不由自主提高声音，「你是我这辈子在珍珠潭
" w' W. F3 j( e. E7 f& G8 q见到的唯一一个人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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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只是从鼻子里轻轻「哼」了一声，没有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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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有些泄气，考虑片刻后道：「好吧，我要先禀告五叔。」

　　唐炫摇头。「五叔不能知道，谁都不能。」

　　青青尽力保持面无表情，但心里却越来越愤怒。这人大大刺刺、肆无忌惮闯
入她的地盘耀武扬威，还似乎认为她该对他唯命是从。「这位……大侠，我想提
醒你，你才是闯进千竹山庄的人，并且冒着踏入禁地的风险来找我，这表示你想
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东西。你不告诉我原因，就休想让我听你的话。换句话说，无
' h, Y, v! v3 J论让我做什么，你都必须更有说服力才行。」

　　胡子脸看来像在思索他的选择。他松开抓着她的双手，站直身体向她靠近一
- T  C' g" m7 q9 {( B些，凝视着她。「柳姑娘，你可能不会喜欢这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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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忽然举掌挥向她，青青眼前一黑，顿时没了知觉。

- ~2 J" D5 E: _5 ?4 |　　不知过了多久，青青闻到一股清淡的熏香，徐徐睁开眼睛。印入眼帘的是处
# y3 u* K3 e# L- B: Q豪华宽敞的厢房，四周摆设着漂亮而又极富个性的装饰。这是哪里？她感觉到自
己躺在一张床上，床铺温暖舒适，身上盖着柔软的绸被，但她不知道该呕吐还是
该喊叫，哪一种选择好像都不能让她更好受一些。她只好再次闭上眼睛，用牙齿
紧紧咬住下唇，努力停止打颤。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，可假装昏迷的时间越
2 p, h2 B& C4 p$ k* `2 Z长，她越能找出办法让自己摆脱困境，虽然一直到现在，她还是弄不清楚陷入的
% [& c8 R! b; a是什么样的困境。

　　「你离开千竹庄已经很远了。」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，接着被子被掀开，那
个胡子脸坐在了她旁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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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[, w3 h9 P8 R( L　　这人难不成会读心术。青青暂时压下惊慌，睁眼看向他。「我不知道你认为
' |- j  m$ k- D: z; S6 v我是谁，绑我干什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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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胡子脸继续忽视青青语气中的指责，道：「先别说话。」
! Q" B  m' d& z. F" h
. I. N( {) |3 q2 G　　「但是——」

) M9 Z% T( o8 t9 D0 @4 L　　「闭嘴！记住我说过的话。」

8 J( q- R4 j+ v) M# }# W* a　　「那是不许叫喊，」青青说道，声音虽然虚弱，却仍然很倔强。

　　「谈话也一样。」胡子脸说完不再搭理她，而是回头朝着房门喝了声，「来
人！」

+ A3 }6 q0 p, S. D　　很快，房门被推开，一个管事指挥着几个仆人鱼贯而入，他们将一个大木桶
架好，然后有人提着水桶填入草药煎水，最后进来两个女侍端着皂角、毛巾和衣
服站到一旁。

7 d* n: n. G9 M$ ?! r　　青青瞧着架势一阵紧张。仿佛感觉到她的不安，胡子脸道：「轻松点，这些
% T# J% H; O' k7 `人不喜欢被吓着，所以会有人在外面监视。别让他们知道你随时想逃跑，这样你
会更安全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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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不会……」

' c1 R  J" C" `  X& Q9 k0 n1 _　　「你会，你就是那种人。」胡子脸语气轻松，但是青青不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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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S  I: G$ V% k, o　　「先梳洗再吃饭，之后我们谈。记住，这个屋子没人对你说的话感兴趣，也
( V& Z# ^* _+ b4 p8 V" E别做惊吓他们的事儿，外面的人杀你易如反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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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和他们有多大差别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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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胡子脸想了想，道：「没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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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短暂的沉默，青青道：「我讨厌你总是叫我做这做那。」

$ H4 X- V: M9 {% [2 e7 K6 X　　胡子脸撇撇嘴角，又摸了摸下巴，叹口气仿佛在克制笑意，「我也是。」

2 ?+ p9 T. |$ k: l9 [　　不得不承认，沐浴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，胃里填满可口的饭菜，青青心情确
实好了很多。而胡子脸再次走进屋里时，她大吃一惊，目光扫过他的全身上下，
( A  T9 ?, t( p几乎认不出这个全新的绑架者。他换掉了黑色的劲装疾服，换上一身精致火红的
的蜀绣锦袍，衣袖和下摆密密绣着暗色图纹，熨贴地勾勒出他欣长俊美的身材，
2 b1 N( A3 g! R* d- B显得光彩照人。

　　不光如此，他还梳了发饰修了面。头顶绾着一个高高的发髻，套在小巧的白
色玉冠中，一头乌黑长发整齐伏贴地垂在背后，清俊的面庞深刻而清晰。又长又
+ g8 N2 N8 J; N' g0 e密的睫毛半垂着遮住明亮的黑眸，高耸挺直的鼻梁显得狂野不拘，薄薄的嘴唇似
笑非笑抿着，露出下巴下浅浅的凹痕，散发着一股清新怡人的气味，一扫初见时
的凶悍和粗暴。

　　直到此时此刻，青青才意识到这个绑架她的人是男人。哦，她当然知道他是
男人。她没误会他是老虎、鱼或者松鼠什么的，她只是忽然很明显注意到他的男
0 G: [' l" L1 M% Q3 U4 v% T8 p性特质。他虽然高大，身体并不像她初时以为的粗壮，而是结实修长。宽阔的双
肩、厚实的胸膛向下，渐渐缩成窄窄的腰臀和长长的腿。这会儿的他文雅帅气，
同时又不失阳刚魅力，整个人看起来赏心悦目。青青肯定他往人堆里一站，保证
是目光的焦点。

5 H4 z( d# M3 Y) O$ D　　她不得不把视线转开，假装拨一拨桌子上的油灯，希望藏起内心的一丝尴尬。

( [2 s$ y. |. u8 R　　青青长这么大从没走出过千竹庄，周围的人不是亲戚就是仆人，他们有名字、
有称谓但没有性别。当然，她也知道这些人有自己的生活，但平时不会把他们当
! R9 m/ P; q6 s4 ^! t成男人或女人，青青不会放在心上，那是自然而然、理所当然的事。她从来没有
注意过他们的眼睛漂亮不漂亮，睫毛浓密不浓密，微笑迷人不迷人，但男人有，
3 z. e& C7 {: u6 c/ a. {这个男人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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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n- E$ r, V3 ^& T3 r$ T　　他朝她走来，开门见山道：「我认识柳朝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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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话立刻吸引了青青的注意力，纳闷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把话说清楚？仔细想
, Y* a# E" i. G0 K; a! M1 R9 ?6 l想，确实能看出他们很多相似之处，尤其这身精致整齐的打扮以及散发出的随心
! s+ ^) r9 Z2 ?( J8 Q1 U& z  l+ A随意气息，是青青在柳朝以及其他兄弟上经常看到的。「我哥哥还好？」

. C9 C- V2 L' A9 G; }  ~　　「据我所知，上次看见他时，他很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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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偏偏头，这种说法很奇怪。「据你所知？言下之意好像他现在不好似的。

　　看来你说的事情跟我哥哥有关了？你究竟是谁？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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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X, s* i* |9 ~, {$ B　　「我想，告诉你也无妨。」他考虑片刻后，挑明了说道：「你可以叫我唐炫。」

! V* G2 C* W, k9 x: g0 \7 i4 a　　青青嗤笑，「唐炫？自己编的名字？既然用了这个姓，干嘛不取个更好听的
! K  M! e8 x. Z/ o4 L4 E' a: n$ F% t$ b  g名儿。」

; b6 d  Q+ V1 h% N! g　　唐炫愣了愣，给她一个奇怪的眼神。「你认识我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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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}/ g3 ^7 u9 w8 U  t　　「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，不过既然姓了唐，有你这身手的，逃不了那几个。」

　　青青依稀记得曾经听柳朝提过在唐门有个朋友，不知为什么被扫地出门，想
来就是面前这人。

　　唐炫皱着眉头瞪她一眼，青青看出她的话干扰了他。很好，干扰他可以令她
8 s+ v. e  B7 k, Q得意，但她也聪明的知道还是见好就收。「好吧，唐炫就唐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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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不再理睬，而是直切主题，「蛮萨现在手里有一种非常厉害的火铳，厉
  t$ ~' X4 `& |" |害到要让你出庄走一趟。」

　　因为所以然如电光火石般在青青脑海中一闪而过，她毫不犹豫一掌挥向唐炫
' w: N5 N( r/ F1 o* j( N6 D的面门。唐炫没想到青青说翻脸就翻脸，身子一偏躲了过去。他来到她背后，头
也不回反手一掌挥出，这掌不但掌势迅急而且姿势优美，位置力道之准好似背后
也生着眼睛。青青却不管不顾，忍着挨掌的疼痛，双手如雨点般密密击下，用的
. n# w4 _* E$ t, ~. ?" H全是拼命的招式，好像存心和唐炫同归于尽。

　　相反，唐炫要谨慎得多，不像她那样完全不管不顾，但很快也瞧出情形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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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必须确定两人毫发无伤，同时想办法解决眼前棘手的状况。唐炫低声咒骂，
发誓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。他呼喝一声招式凌厉狠辣起来，双手也忽拳忽掌，
! {  |) \  A2 R$ C/ Z; C瞅准机会一个跃身让两人摔倒在地，旋即用身体紧紧压住她。唐炫坚硬的手指掐
5 X+ z+ A: a+ L' d入她的手腕固定在地面，胸膛像堵坚硬的石墙压在她的胸口，青青顿时觉得喘不
; P( ]# l% [9 S$ b$ S2 E* h/ t; s# Q, z过气来。片刻后她意识到只有自己在急促喘息，而他的呼吸却稳定绵长。

7 L; V7 E6 I3 J0 I) G  _　　「学得很慢，是么？」唐炫在她耳边嗄声道。可能也意识到两人太过贴近，
0 Q; C7 G' H% x没等青青说话就从她身上急忙退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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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借着机会赶紧站起来，突然双足一收，凌空翻了个筋斗落在五尺外，拔
腿朝窗户跑去。唐炫立刻欺身扑了上来抓住她，青青试图挣脱，但只让唐炫抓得
$ F( O  U8 S! \, |更紧，接着腰被他一把环住拉了回来，脖子被一根铁臂锁住，逼得她仰头靠向他
的肩。她想踢他，却因腰部被扣住而施展不出力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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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仅如此，唐炫全身的热量、气力以及庞大体型带来的威胁完全笼罩住她，
青青脑子一片空白，只剩下本能反应拚命挣扎，直至被他牢牢压在怀中。她咬着
牙迎向他生气的目光，两人眼光撞到一起，有好一会儿，他们僵持着。

: r  J) i/ d6 }: e9 D! b　　唐炫用力紧紧扣住她的脖子和腰肢，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又红又白的脸蛋，一
! }) X" G" ?) ~  g& L) e. F" a  y7 k双黑漆漆的眼睛水汪汪射着凶狠的目光。唐轩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个姑娘十分够劲，
他一挑浓眉，俯身喝问道：「你有完没完，究竟想干什么？」

( r# l3 Q# A0 v' p. j! e( ~　　「这很明显。」青青以为她的肋骨不是快要断了，就是已经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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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这样只会让你自己受伤。」

; `# P9 d( W$ D' r0 b　　「那也不会阻止我想逃。」不理会重压下的疼痛，她仍然努力想挣开他的钳
/ Q9 |8 y: a% G0 o+ l9 A1 Y5 J- p制，并再次试图往前一步使劲向后踢他的右膝，但不得不承认仍然没有成功。唐
- B( C0 [4 H' g0 K* M% M炫顺势把她推到旁边的墙壁，一只大腿牢牢压住她的双腿，两手继续用力，直到
她痛得停止挣扎。终于，青青安静下来不再动弹，知道这场较量宣告失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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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k& |+ ^! E9 r8 @7 F9 c　　「你不想想我刚才说的什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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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怒视着他，「我才不想呢，想得多更没机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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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N, |& J% E5 [/ @0 W$ S　　唐炫黑色双瞳里出现一闪即逝的光芒，然而这股惊讶伴随着怒气随即消失，
) r2 |; j+ N% D7 Y9 I' D9 f( h冷漠的表情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。「我以为你想谈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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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使劲儿摇头，「不用了。我知道是庄主让你劫我下山，哥哥不过是替他
带话而已。你回头告诉他们，庄主想干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，我不帮他做事。」

7 c* c1 Q, H, M" F6 Z　　看着青青通红的脸庞和怨恨的眼神，唐炫感觉到她身上的怒气正汹涌而起。

　　他不由自主叹口气，临走时柳朝曾提醒他最好别提是谁让他来的，青青心里
有点儿偏见，对于下山出庄不会很配合，而且有可能会为此变得很危险，所以动
8 i2 i& R4 j$ u5 `# ^作要干脆利落。唐炫心里暗骂柳朝的含蓄，如果这样只是有点儿偏见，他倒想知
道深仇大恨是什么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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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松了些劲儿却也不敢放开她，只是疑惑青青的固执和抗拒怎会如此激烈，
「你不姓柳么？」

+ p+ _5 q4 Q6 {, `% |　　显然这个问题青青听过不止一遍两遍，她咬住下唇半饷才憋出一句，「我还
是那句话，他负了我娘，我干嘛要成全他。」
( _& s$ D; X8 s# F2 G* Z* s
( A8 _: S: h7 A$ R5 K　　唐炫顿时明白过来，暗叹事情会这么棘手。「这也是为什么你张口闭口庄主
却不叫爹么？」

% T: ?1 |: h; Y! Y+ g　　青青哼了一声，「相信我，他更稀罕庄主这名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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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g1 R0 x/ ^  M9 `( x! x7 B0 X  Y　　虽然青青的回答支离破碎，但唐炫却领悟过来。他和柳朝相熟，知道柳家子
% k, I) c! I6 s3 b4 V0 a嗣众多，光这兄妹俩的爹就有五六个兄弟，就这还只是进祠堂上族谱有名有姓的
嫡子。柳昌虽嫡却不长，自小被教育的就是如何当千竹庄庄主的左膀右臂，先是
爷爷、爹爹再是自己的兄长。虽然出了门自己闯出天下，但越有本事越想要些近
在手边却得不到的东西，现在看来千竹庄淡出江湖向朝廷靠也不是巧合。柳昌那
1 ]" p) k$ l8 w; ?. n, G* b7 T几个本家兄长本事都不弱，当初肯定是用了手段才夺的位置，过程肯定不会好看，
' T# E) C) @/ H9 }. y- ^" p! k而青青的娘估计也是牺牲品。

1 A1 U% d- H/ V6 N1 Y　　这种世家大族内部的争权夺利太稀疏平常，实在没解劝宽慰的必要。收了好
0 s+ b- S1 i% i, T$ E4 {3 W' q言相劝的心思，唐炫又快速回想了一遍柳朝的嘱咐，他并没有明确说如何说服青
青顺从，只说她非常喜欢摆弄火器，是这次出行的绝佳人物。

% n* x- R1 \0 S" H9 D# v& t9 G; Y　　唐炫沉思片刻，带着她重新坐回到桌前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，小心展开递到
她面前。「我们也就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，真成了事儿，给不给他们都随
, c, o3 Y( t4 l) G) a8 G你。这一去本就危险重重，就算拿不到也怪不着你，更何况还是我迫你出的千竹
庄。总之现在你已经出了庄子，我猜你长这么大还没出来过吧，何不趁机玩玩看
$ ^: `) }. ?5 H- Z$ j看。」

　　青青原本十万分抗拒，可唐炫有一处说到点子上，这次出千竹庄并不是她的
1 `) v; s, U; ~- D/ |- W# e2 [意愿，无论发生什么赖不着她身上。青青随意瞄了一眼唐炫递给她的图样，目光
3 `3 k' ]& Q# k6 k" t7 t' h却立即被吸引了去，黏在上面再也挪不开。她端详许久，最终抬起脑袋，道：
「我有多少时间决定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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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y6 R1 b" O& Q　　「我觉得你已经决定了。」唐炫松了一口气，靠向椅背快速说道：「你赶紧
' f+ s. C# \% h( X4 Q6 s拟个单子都需要什么东西，我们置办好就出发。」

　　唐炫并不像在征求她的同意。事实上，当他端起一杯茶时，青青觉得对他来
说，这件事已成定局。她很是恼怒唐炫自以为是的样子，沉着脸道：「唐公子，
/ e/ v) g! E, o# b4 N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。」

* R5 ^9 \/ ?; Z1 G5 h6 i　　说完青青一脸戒备注视着他，等着无礼的回答。然而，唐炫只是若有所思地
+ F' S' ~; ~! k% {9 }7 b端详，过了一会儿才扬起眉毛，面庞显出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，嘴角浮现一个肯
定的笑容，「别下注，柳姑娘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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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忍住嗤之以鼻的冲动，并且希望她可以大声说倾家荡产都没问题，可惜
0 W. N8 T" u  ~+ V( A' [2 U) I这件事他说对了，她不能下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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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A! S0 ^8 K, C& A) F! v# i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二·没完没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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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G7 J# I- f( Q3 D' r6 }　　唐炫的动作很快，第二天晌午行囊马匹就已经准备齐备，两人上了官道一路
向北。青青对唐炫的态度仍然充满怒气，但很快转变为对外面世界的无限好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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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@' f; b  ^3 F( r' \　　蔚蓝天空万里无云，远远望去是青碧的田地，绵延不尽的远山和疏疏落落泥
! w! ~$ W, }) H6 q瓦小屋。四周老树如盖，垂藤如柳枝般在风中款摆腰枝，发出沙沙的声响，甚至
连小鸟也知道配合这美妙景致和天气，啾啾叫声婉转动听。青青脚踝轻打马儿腹
侧，它立刻服从地加快脚步。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，身体随着马儿的步伐富有节
奏的摆动，尽情享受灿烂的阳光，舒爽的空气，以及四周美丽的景色。
  J, |6 H9 |* z4 V  ^4 L) M; Q
( C, Y# L5 D7 ?+ J　　两人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，青青竭尽所能忽略唐炫，除非迫不得已回答问题，
, ?6 z/ J' m0 M3 _- v而他根本难得询问什么。看着走在前面的青青，唐炫觉得这么一路当个隐形人也
能省下很多麻烦，但事情从来不会尽如人愿。唐炫暗暗叹口气，他的责任首先是
带着青青保命，为了做到这一点必须先解开几个问题。他跟上青青的马直到两人
9 u* `# V  l9 E# T, k3 ?9 c5 \并行，两匹马的距离很近。他的腿拂过青青，在她还没移开前，唐炫已经伸手拉
/ o  A1 x% |3 w" e* Z, C住缰绳，停住彼此的马匹。

　　唐炫拿出簪花在她面前晃了晃，道：「你这簪花自己做的吧，很漂亮，有什
么稀罕么？」
. W9 @- L# j: {
- m! D) |6 N& N  W( _, M( q7 H( j　　青青不再看风景。「你用不着跟我聊天，我也无须向你解释。唐公子，你我
清楚大家不用这么客气。」他们已经把话讲开，既然这一路都要同行，那各司其
0 o5 C! k# f0 x0 V: L职就好。

1 P& Q. Q8 A" f7 U, W* G# Q　　唐炫耸耸肩。「这该怎么说？我不太习惯不舒服的沉默。」

　　青青装出高傲而冷静的样子，「跟我聊天只会让你更不舒服。」

　　唐炫克制笑意，这柳姑娘性子很冲。「你这珠子里藏着什么？见血封喉的毒
药？」

　　他把簪子凑到跟前仔细打量，上面镶嵌了两大一小三颗白色珠子。唐门最擅
长的两样东西就是暗器和毒，虽然他打心眼里排斥这些东西，可到底从小耳濡目
渲，所以第一眼看见时就觉察出里面的古怪。唐炫攥住一颗珠子，作势就要摘下
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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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看着立刻去夺，但唐炫手腕一甩躲了过去。她无法拿回簪子，只能气急
5 M# @- ~- {) x9 r8 I- ?败坏道：

2 P1 y) z# ]- j$ i3 ]) `　　「唐公子，下回你想知道什么事，不必先对我甜言蜜语，直接问就行了。」
  j7 Q7 [" Q& D6 ?( Z
  q8 f1 i+ X. j$ P8 F+ M　　唐炫闻言咧嘴笑了，满口的白牙衬着英俊的面容，让他看上去有点儿邪恶。
2 b. D) p5 k* {/ U
　　「我向你保证，柳姑娘，我对一个女人甜言蜜语的时候，她会知道。」

　　看着青青咬牙切齿的样子，他只觉地更加好笑，于是继续说道：「你是不是
觉得我是个混蛋？不好意思说出来？」

　　「没有，我没有不好意思。」青青明亮的眼睛闪着火辣辣的光芒，「我觉得
你真是个混蛋。」
& S& b& ^7 g2 B% C' D4 c
* _& p* B5 V: w  D$ ]2 h" L　　唐炫笑意更浓，真心感到有趣。「如果你是想惹火我，那行不通。你最好习
5 Z0 @' T, ~: g% E& D: S: U. [  J惯，这一路只会越来越坏。」他将簪花递还给她，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，冷漠、
严肃的表情再度出现。「我们需要搞清楚一些事。你或许很习惯颐指气使，但去
9 a% S3 I4 U5 e: e* ?  W4 R0 D蛮萨的事儿我做决定，这表示一路上负责的人是我——只有我。你得听我的，不
能时不时发脾气闹情绪，我不会容忍你那些小鬼把戏。」
+ W4 R5 n+ v; H* l" V. A% `
# C5 H+ K. X8 _0 ?7 r; |' g　　青青气愤地接过簪花，重新插到发髻上。「你是故意惹我生气，还是本来就
% ?5 a7 _# c, I# ?是这个性？」

　　唐炫脸色重新变得轻松起来。「我想我有点故意要你生气。」

2 O9 o" ?/ Y3 U' ?+ @* i" a3 P　　青青瞪他一眼，「为什么？」

　　唐炫耸耸肩，「可能是因为我办得到，而且很容易。」

　　青青蹙眉，花了一点时间玩味他的话，继而讥诮道：「说真的，你算哪根葱？」

　　唐炫不再说话，青青怀疑他会提高音量或激动起来。即使她三番四次挑衅他
的耐心和耐性，但他始终一幅权权在握的样子。就像现在，他放眼了望道路另一
端沐浴在阳光中的远山，悠悠然道：「大家走着瞧。」

　　唐炫挥挥手示意青青紧紧跟住。他弃了官道绕行进入一大片白杨树树丛，疾
9 s6 m9 W; Y$ @/ h' |) o驰飞奔直上曲径盘环的山巅。青青一路都没有抱怨，但两匹马早就跑得有些脱力，
她不得不开口询问歇脚时间。唐炫却不说话，又骑下一道陡坡，越过小溪再爬上
一座山丘，直到黄昏时分才叫停了马匹。他发现后面有人跟踪后，不仅换了路程
- C% a! G0 V* s# J- e; `$ [. `而且速度几乎是正常的两倍，但跟踪他们的人很谨慎，并没有贸然阻拦，只是忽
近乎远紧紧盯在周围，想来也是在找最佳时机。

　　「我们好像有同伴。」唐炫紧握缰绳稳住身体，声音如常平稳，正说着迎面
站立两人挡住他们的去路。

　　夕阳下，只见那两人一个胖一个矮，背上挂着精铁打制的刀剑，高挺笔直地
站在路中间，冷峻的眼睛精芒闪烁，满身透着迫人的杀气。青青这时才意识到原
来杀气也分等级，唐炫初见她时透的杀气不过是让她听话，而这两位却完全不同，
那是真正要取人性命。青青甚至觉得如果有一圈蜡烛摆在周围，估计都能被他们
的杀气吹得呼呼一边倒。

5 F9 {5 s# Q% j0 S% \　　「这是怎么回事儿？」青青背部窜过一阵寒栗，现在离蛮萨还很远，哪可能
5 H1 W+ Q$ u9 F* j3 P; F8 i这么快就被盯上。
6 Y7 b+ P, ^. _+ F/ V, o7 F8 x' i/ U6 _
2 ~- k+ t" r/ Y! r* x( j* b1 I5 V0 {5 _　　唐炫却好像习以为常，小声提醒她道：「他们肯定不是在那儿看景了，你在
% F# y. X- K  W: g+ {边上小心守着。」

  X9 X) T5 ]/ V' K9 C- N　　「你能打得过他们么？」
2 b* |; J- d$ j/ L3 b. C$ i2 I. M
+ K6 F+ r, t/ x　　似乎浑然不觉她的问题有多傻，唐炫耸耸肩，「还行。」

　　说着正要上前，青青却一把抓住他。

　　「要帮忙么？」她对唐炫并不熟悉，而且坦白说她也不喜欢已经熟悉的部分，
但现在的情形让她没什么选择。两人已经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，只能同进共
退。

　　唐炫低头看看抓着他衣袖的手，道：「柳姑娘，等我需要你帮忙时，请先一
, ~: g9 j: d3 U% k掌拍死我。」

　　青青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她真有这个考虑，而且非常想这么做，却并不影响他
& ]# t. U" f3 F& R' X4 H1 Z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。一个男子，正在朝剑拔弩张的边界赶路，面前挡着两个高
手，天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想要他的性命。唐炫惊讶于自己竟然会有很悠闲的感觉、
) v$ ?- E5 n: i很舒适，几乎是一种愉快，一种激动。

　　矮子首先迈前一步，两眼发寒。「等你有一会儿了。」

　　唐炫毫不掩饰对对方的鄙夷，嗤笑道：「我怕得打抖呢。说真的，对手就该
, ?( @% ^) n5 f5 V) T; ?找最厉害的。打从一开始你们就找我的话，也不会现在沦为二流货色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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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铿」一声长剑出鞘，唐炫左足一点，脚跟离地。只见剑尖光芒闪动，剑势
- k, y+ e' C* U' ]+ f" ~% D斜飞直冲矮子右胁虚刺。就在接近矮子时，他身子忽然微侧、手腕轻挑直取他的
5 a/ \+ u9 _7 q8 ]) A& i一双眼睛，又狠又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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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矮子眼见抵挡不过，向右躲去同时一抖九环钢刀「铛」也向唐炫肋下劈去，
剑光一闪让唐炫轻松挑开。矮子转瞬横扫他的双腿，唐炫直接抬脚踩了上去，唰
8 Q! T. M. I+ _+ [6 s的一剑又指向矮子的咽喉。这一招使得凶险，倘若唐炫的足力踏不稳他的刀柄，
' f1 U, A1 [- Y9 \" Z立刻就会被废了双腿，而矮子倘若闭闪不开，喉咙穿个洞立刻毙命。生死之间，
1 M. k4 T3 m2 G( F6 \/ o: m( U9 w矮子身形后仰，手臂使劲儿上扬钢刀想迫使唐炫摔倒，但唐炫轻功超卓，腾身跳
9 G9 A% j. S3 w) O1 y了起来凌空朝他脑袋拍去。
) U0 R, p5 A/ K& C, h+ z; o) h
* k. G& I+ W. k' v  f/ d0 ?4 P　　矮子避开他穿吼的利剑，急忙收刀挡出去。旁边的胖子看了唐炫这几招，拔
3 G7 H9 C9 y% Z( q' l出长剑也扑了过来。这人别看满身是肉，动作却出奇的矫健敏捷。唐炫身形一个
盘旋拨开矮子的刀又架住这胖子的剑。
, D1 _5 E! A/ `( b1 _, R6 t7 y2 [
. G, g# Q: E# K5 W　　青青耳畔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，她在旁边仔细瞧着，唐炫拔剑、飞身、出
+ R- ]3 C) w4 d( C招的几个动作一气呵成，姿势也极其美妙。虽然是以一敌二，却沉着灵活，丝毫
不落下风。青青知道他武功高出自己很多，但直到这会儿才领教唐炫的实力有多
厉害。虽然他们也交过手，可唐炫用的几乎都是气力，和现在辛辣狠毒的招式比
1 p: L2 T2 m( \6 _" i起来，实在不足为题。
6 R$ O! ?4 X/ I4 ^& _' x0 `7 H- j' v
3 H) M  w& K+ y% M; a& D　　几个人的缠斗越来越激烈，那胖子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。唐炫出招就像普通
人迈步走路、抬腕写字般自然流畅、浑然天成，而且一点儿不在乎露出诸多破绽，
$ p- s) f* p1 B4 J% n: f# y& D+ u2 G- E好像在嘲笑他们的反应皆在预料之中。因为就算他们看得见，却因为连绵不绝的
攻势讨不着好。而且，因为是一起对付唐炫，两个人反而需要配合而分心分神，
好几次让唐炫找到空档和失误，被打击得连连后退。他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，
" S& B/ d( a. {# @趁矮子和唐炫纠缠得正紧，忽然长身跃起剑锋一偏，陡然间向旁边的青青削了过
. L, z+ d4 l* L" o$ r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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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胖子的来势突然而凌厉，青青大吃一惊，更是难以硬挡，急忙卧地打滚躲避，
3 [9 K8 ~& `# _9 M1 `" G同时听到唐炫一声急喝：「小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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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胖子看着唐炫的反应随即不再犹豫，剑中带掌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青青身上。

　　他力气充沛、剑法轻灵，青青不敢有丝毫大意。握紧拳头呼地往他身上打去，
近身数寸忽然摊开拳头改用掌心，胖子扭身摆腰向旁窜出数尺，但右臂已被她掌
缘带到，热辣辣甚是疼痛。他心中一凛暗暗惊奇，看到青青掌心竟然微微泛红，
9 h8 }  `* u' U; |( f这才识得是千竹庄柳家的焰砂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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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看出青青的底细让他心里一沉，一念轻敌，差点被她伤了心肺。他知道这个
1 d) K6 d) {$ |4 W姑娘也不是善茬，于是立刻身形一变，快速挥着剑向她刺过来。青青身材娇小、
1 K8 s- k6 o' D动作轻快，疾攻严守全身心施展应付，但毕竟和这胖子的功力相差太远，数招之
- D: b- H8 V) F: I3 ?- B7 Z后就有些手忙脚乱、险象环生。
2 f' u1 S" N3 a' b
: D! F" n% v3 [& i　　然而那胖子并不想让她一招毙命，只是欺到身前近身出招。招式里虚虚实实
极是阴狠，唐炫如果横剑来救，他可以借以出掌伤他肝肺，如若不救，伤着青青
也能教唐炫心神大乱，那边矮子便可乘机猛下杀手。

6 @( U0 [, G- V  O- K2 {　　青青也看出那人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唐炫。她冷笑道：「让你知道姑娘的
厉害！」说完凝神运气，双足一纵，人如风飘柳絮般闪身退开丈把远，转身之间
# [, s& c( F% v' y头簪上的一颗小珠子出现在手里，手腕一甩朝胖子胸口扔去。胖子虽然有些意外
: M1 \- a) w0 Y* D& d她这会儿使出暗器，可也并不多想，用袖子掩起将珠子轻而易举卷了过来纳入怀
中，没想「轰」的一声巨响，珠子竟忽然炸裂开来。

　　爆炸声震耳欲聋。青青眯起眼睛，透过烟雾看见胖子满身鲜血，蹒跚倒退几
步后倒到地上。打中那混蛋了！飘雪的威力她信心十足，但却从来没有在真人身
) y8 C% r, W6 R- N上使过。第一次杀人让她心慌害怕、震惊不已，有那么片刻差点瘫软到地上。然
0 }. L. c( g5 t& C, L% \而这种感觉很快被一种嗜血的兴奋所替代，青青对自己真得做到了倍感骄傲。可
" t5 ^3 C5 R* w, y" }即使这样也没持续多久，因为其他两人都停下手朝她转身，脸上和身上沾着从胖
子身上炸裂出的血迹，露出不同程度的惊异表情。

+ z4 n$ W# K" u  N7 v$ ?- A　　青青血脉涌动，警戒地看着矮子，作势要摘簪子上的第二颗珠子。

+ p. l; r7 b( _　　矮子畏缩一下赶紧弯腰躲避到一棵树后。唐炫不容他缓势脱身，跟着挥剑劈
向他。矮子惨叫一声捂住受伤的脸庞，转身沿来路飞奔而去，道路忽然安静下来。

' o9 D2 D8 h* j3 s1 X0 D4 V　　唐炫仍然看着矮子消失的方向，直到断定他确实离开后，才将举起的剑收入
# z9 U6 z7 P$ ?# Y- G/ m( {7 N鞘中放起来。他晃晃脑袋，拍拍两个耳朵，刚才的爆炸声意外且强烈，他用了一
会儿时间缓过劲儿，这才朝青青走过去。

　　看着唐炫鼻翼歙张，黑眸中闪耀着愤怒和某种她没见过的危险，青青有种不
* x5 l; k3 d* d8 E& t祥的预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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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带了火器？」唐炫的嗓音有些嘶哑，却斩钉截铁、傲慢
! x7 n6 U4 [3 K' T9 v) Q) w2 o之极，好像在要求道歉、妥协甚至顺从。

　　青青结结巴巴说道：「我——」
4 t" X$ g" ?/ b% C1 h
: u) s, w5 ]6 X6 ^6 a+ F　　她还来不及说完，唐炫已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。青青下腹紧抽，惶恐地退了
一步，冷不防被他一把握住腰际，把她扯到身前。青青怕自己摔倒，急忙扶住唐
炫的肩膀保持平衡。
0 U8 n( u% m2 x4 b% C8 n6 W
& K7 r1 g. B1 g( y/ ]　　唐炫抓住她犹豫了下，然后诅咒一声「妈的……」，随即强拥入怀，强壮的
胳膊圈住纤腰，同时手指缠住她的头发，将她的脑袋往后扳过去。在青青还未来
及恢复意识前，一张温热、迫切的唇铺天盖地紧紧覆住她，饥渴地吻了起来。这
个吻热切而投入，却和浪漫无关，充满激情、本能、欲望和自私。有那一刻青青
$ w! m$ B- L' d0 p% y) {3 b1 j! S吓得无法采取任何行动，只能僵硬地倒在他怀里。

　　「张嘴。」唐炫抵着她的唇命令，没等青青明白怎么回事儿，他就牢牢抓住
她的下颚，迫使她为他开启芳唇，然后舌头毫不犹豫探入她口中，爱抚、戳刺、
# o& t8 H3 _+ I2 x探寻。

1 t: ~# E. E" i  x　　青青懵了，推开他想问他究竟在干什么。哦，她当然知道他在干什么，他在
吻她，而且身体使劲儿挤压着她的胸脯，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腰，新长出的胡渣刺
痛她的肌肤。她只是不知道她该干什么。当然，这么说其实也不准确，她知道自
/ m* @6 x2 @; D' D1 |; E4 J己应该抗议、应该挣扎，甚至应该攻击他。她不能光愣在这儿，任他为所欲为。

　　但是，唐炫饥渴的吻并没有任何威胁意味在里面，只是以迫切的节奏在她唇
$ R$ ]1 ^: Q5 f1 E8 |* ~( A间移动，尝起来有些许清酒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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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刺激、好奇、愉快以及期待，各种感觉一股脑儿涌进青青的脑子，杂乱无章、
2 Q' L, @; r( {7 C2 ]& ?3 i' P天马行空，令她头晕目眩。她再也招架不住，终于软软地挨在他身上。有人在呻
( X$ ]# P- Z4 w8 D$ X吟，很可能是她，因为从未有人这样吻过她。当然，这并不是说她知道其他吻什
么感觉，只是内心有东西挣脱出来开始燃烧，好像快要融化——也许她已经在融
化。青青大汗淋漓，恍恍惚惚间只能踮起脚尖紧搂住唐炫的脖子，稳住自己被他
. T& R: s$ ^% Z- e7 V- T6 @4 [压得后仰的头，带着一点少女的青涩芬芳，学着样用嘴唇和舌头柔软灵活的挑逗、
吮吸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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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g- |7 M9 ?$ i2 J- x) h# S  W4 d　　然而唐炫突兀地抬起头，稍稍拉开距离。「我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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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也是。」这一切对青青来得太快，他停住亲吻，粗鲁地推开她的头，而
她还在那儿半张着嘴等待更多亲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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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r9 r9 y, N0 G, n% W　　青青的目光朦胧、面颊通红，嘴唇更是红润得令唐炫忍不住想继续吻下去，
8 \" D( D: k# i但他却倏然和她拉开距离，东张西望，快语道：「这里有危险，后面也许还有人
会很快赶回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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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噢。」还没等她缓过劲儿，唐炫已经把她抱上马，疾驰下山。

　　青青听过很多告诫，男人非常危险，女人在男人面前要谨言慎行，但没人为
她详尽解释这中间的细节究竟如何。她抬起一只手抚着嘴唇，轻柔又带点儿疑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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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A  a# v4 z- Z9 y　　她好像仍然可以感觉到那停留不去的温热以及清晰的压力，可刚才的经历太
7 ^* h7 U) [) q5 M9 i7 [突然太迅速，她又有些不太确定是否真实。青青小心看着身边的那人，唐炫片刻
前才热情地吻过她，但此时一脸严肃，激情已消失无踪。很显然那一吻搅得她芳
8 v% J) C1 Z8 P心大乱，却对他好像不具任何意义。哎，青青暗暗叹口气，按耐住脸上的红晕和
8 _0 {+ R5 l7 o8 R  D8 [心中的失望，如果他可以这么世故，那她也可以。

+ x1 Z* H$ r) Q$ Q4 _- x　　青青咳嗽两声，道：「你觉得是谁袭击我们，你的仇人，唐公子？」
! }- e* g5 u6 S
# X. R& l3 T1 B& E　　「他们只针对我。所以是的，最有可能是我的仇人。」

3 Z+ @) g* h( h* s) e1 p; z　　「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？」

　　唐炫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，接着从内袋掏出一条方巾，轻轻擦拭她的脸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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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x; Y6 b7 d$ H, M% E! d7 [# g　　他们亲吻时，他一定把血迹蹭到她脸上了。

# p, u& U0 C2 e& y1 o( @　　「多了，不知道是哪个，但我确定一件事。」

　　「嗯，什么事？」
7 S) o" q1 M% p! R& t" o: j+ l
: q( ^, P1 E' x5 m2 |; w6 _' B　　唐炫把方巾收起来，「你可以叫我名字了。」
+ V& w- X6 M! x1 e2 _, W. W' f
* j+ J7 w4 z" O. v! U　　两人走进一片深林，唐炫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让青青朝前继续，而自己落后
一段距离查看四周情况，直到认为两人安全无虞才放松下来。他从袖中拿出一个
小酒瓶仰头喝了一口，回想自己肯定是彻头彻尾疯了。

　　唐炫闷闷不乐又啜饮一口，他是正常男人，对女人产生欲望稀疏平常，但他
只碰那些简单直接的女人，完了事可以转身走人。他根本没想过要吻青青，然后
不知怎么回事儿，她站在他面前，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品尝她的味道。他不管
! n6 {, [4 K0 E  j3 @7 d2 h可能再受到袭击，不管四肢疼痛，不管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，甚至不管她是
. M) p' i" |. A  z1 O! D; ]千竹山庄的人。青天在上，不管这一切对他有什么含义，他非要吻她不可，所以
他真的是疯了。唐炫蹙眉看着前方，到下一个镇子他该再来一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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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，撑坐在马上好像需要费很大劲儿，力气以令人惊
讶的速度从体内泻出。她落下马想歇息一会儿却发现双腿累得发抖，面前的小路
渐渐模糊，像一个鬼影在她面前晃动。四周的树枝伸出触角，拉扯她的头发，绊
住她的脚，尽一切可能阻止她前行。她赶紧抓住身边一根树枝，期期艾艾、虚弱
地叫出声：「唐，唐炫。」继而重重摔倒在地上，冰冷潮湿的地面以及腐烂的树
叶紧贴她的脸颊。青青闭上眼睛，觉得这真是一种享受。

! f1 h+ O, P' s7 o+ t: P* K  x　　唐炫一边小声咒骂一边跑到她跟前，把青青扶起来又用指头翻开眼皮查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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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盯着他，幽黑的睫毛上挑着灰尘，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惨白、嘴唇发灰。

　　「我，我有点儿累了。」青青很奇怪，这声音听起来很模糊、又很虚弱。她
, D% c% S! S% I) H+ n知道自己嘴皮在动，但搞不清楚是否把话说了出来。「我只是想休息一会儿。」

( N5 K: @( p9 m& o# Q" U( d% Q1 K: v　　「你休息好了。什么地方受伤了么？」

　　「受伤？没有。」

' N! p3 O4 o) M2 F5 i) e　　「嗯。」唐炫解开她的披风，揽住她躺在怀里，手指小心按压腹部。这不合
适，青青昏头昏脑想着。

　　「你可能有什么地方受伤了，但你不知道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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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的话让青青脑子清醒起来，「真的？」她很是慌恐，挣扎着想坐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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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……」唐炫的手忽然一停，从牙缝里嘶了一声。青青赶忙撑起身体，想
6 _7 U' E6 P0 q知道是什么让他眉头皱成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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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p7 f+ [4 Q& `  c' I8 g　　右边裤腿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，鞋子上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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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u, z8 {! |: c　　「什么时候伤的？」唐炫那双刀一般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她，「怎么弄的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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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k1 B, Y& {2 w4 B+ T　　青青看着他，沮丧到了极点，默默摇头。

　　唐炫神色一凛，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？」

　　「我不知道。」她虚弱地说了一句。

7 v' ?3 ~* h; q& ^# _& H. {+ d　　青青没有看见唐炫手中的匕首，直到他捏住被血浸染的裤脚，顺着缝边熟练
地将刀子插入裤缝并割裂开来，这才感觉到冰冷的刀锋贴着她的皮肤。青青吓得
差点儿心脏停止跳动，本能地身体向后缩，但右腿对她大脑的要求毫无反应。唐
# s: @. b. a- g+ q0 _( J2 I炫好像知道似的，不用她开口，放下刀子在她的大腿和膝盖有力地揉了一会儿，
然后握住她的脚踝轻轻将小腿放在地上。青青渐渐感到火烧般的疼痛，腿上的肉
6 O( X1 ^: G* T% r+ l好像从身上一点点撕裂下来似的。她咬紧牙关，冷汗在额头聚集，喉咙又开始作
: X0 q& S- a/ d# ~# b呕，她只能使劲儿压制不让自己发出声响。

0 n7 n# f( C- m7 a　　「我们必须先找到伤口，一定是刚才被剑刺中的。」唐炫从行囊中拿出一块
, W1 E6 ]1 ^' s) }帕子倒了些酒在上面，小心擦拭血迹，一道伤口从小腿中间沿着胫骨直到踝骨渐
. [! o+ `& k; O# w9 u渐显现。他长长抽了口气，「妈的。」

* ~+ r  {! E; ~) X0 t　　青青也看到了，却是一脸不敢相信。「可我一点儿没感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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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a& ^/ F$ Q" |  R% W; N/ o. m( W* Y　　唐炫点点头，徐徐说道：「这就是那胖子的本事，你躲得还算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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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闻言青青愣了愣，拿不准唐炫是在挖苦还是赞扬。「你说他是个二流？」

9 G" S7 }( l( L* u　　唐炫检查着伤口，也不抬头。「你现在纠缠这个？我倒认为你该关心更重要
9 O) }5 y" i/ X7 V的问题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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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m6 n: l4 F' U6 ?( y　　「我要死了么？我到底躲得算不算快啊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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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瞥了眼一脸紧张的青青，道：「你功夫不弱，缺少的是经验，将来多交
; G8 G" e8 `$ b( b" T( z! h1 |几次手、受几次伤、再吃几次亏就好。」

　　说着他拿出一个小药瓶，压住她的膝盖固定好。「放松，想点儿别的，这个
会有些痛。」

　　当唐炫将药粉洒在伤口时，青青每根头发好像变成针尖似的往头皮里面扎。

& q9 F# G# I9 h  d, n　　她想说这和唐炫嘴里的「有点儿痛」实在相差甚远，又不想让唐炫看低了去，
6 l: o5 B& C8 c只能使劲儿忍着不让自己失声痛哭或大声尖叫，熬了好一会儿才挨过那阵剧痛，
最后不得不深吸一口气，哼哼着唱起歌来。

7 f0 S5 e- p6 N2 x# m8 f9 }" t　　轻，轻声笑。快，快剑了。云卷远山近水，走不尽路迢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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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容，容妆俏。新，新衣飘，火暖清酒冷壶，痴叹命运难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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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怎么唱来唱去就这几句话？」唐炫手上忙着，终于插嘴打断她。这一路
他听她自娱自乐哼了好多遍，却从来没唱完过。

9 S+ y8 ]9 y! T% s0 f　　「我编的，后面的词儿还在想呢。」青青咬着牙嘶嘶说道。

- @8 c# Y2 N+ Q/ a6 C$ Z! h: {+ Z　　「再唱两遍吧，我这就好。」敷完药，唐炫又使劲儿按着直到药粉渗入止住
, N4 l# o2 I0 `& \血才将她的腿放下，然后把帕巾撕成布条牢牢绑在伤口上。

- @: ?' ]- u  C- p; v　　唐炫温热的手指在她柔滑的肌肤移动。伤口很痛，但窘迫更使青青几乎睁不
* \3 y0 }+ }6 Q# |* Q' a开眼，可他表现的神情就像在写字画画似的，就像初次见她时的样子。青青瞧在
眼里，纳闷究竟得有多少女人才能让他如此习以为常，心里那点儿虚荣心多多少
. J' S3 j" O, D/ I少有点儿受伤。当然了，这和腿上的伤比起来不值一提，嗯……也许吧。就在这
时，唐炫霍地抬头，刚好逮到她盯着他看。狼狈中，青青忙不迭搜寻话题，「我
感觉好多了。」

$ }- o+ a& m/ @! m; [% V9 L　　唐炫没有理睬，护理完毕后看看四周和天色，道：「你这个样子骑不了马、
走不了路。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，你小心些，我去找些树枝生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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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等他抱着干树枝走回来时，有些惊讶、有些赞许地望向青青。她竟然就地取
材生好了小火。那个火堆虽然小，火力却很强，烟也很少，几乎看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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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X# `2 `0 k3 Z: S9 `) R　　唐炫将干树枝丢在火旁坐在他的脚后跟上，问道：「谁教你生的火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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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哪一种火？」青青反问，转开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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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抬抬下巴，「这种火不会吸引方圆十里内的任何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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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W  E  P7 d. A　　青青不以为然，「柳家人都是玩火的能手，这种火我五岁就会生了。」

　　唐炫想了想，「你那头簪，我拿在手上就觉得有些古怪，没想到竟然是霹雳
* D" [; s+ j* J. D/ u3 V% A弹似的的东西。你做的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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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E" E* [3 |% L; A5 Q　　「飘雪又轻又漂亮，比江湖上常用的霹雳弹可厉害多了。」青青口吻不由自
1 e; u& R5 t% J' k+ {$ \5 @+ [主得意起来。

* B; s, f& Y/ B) P2 O5 h2 k( c　　唐炫摇摇头故意刺她，「这种东西就是突袭时有用，只要对方有了堤防，就
没什么作用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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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R9 D' Q' [) V/ D1 M) z4 o　　青青面露不屑，「那说的是你们唐门暗器，飘雪可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。」

: |8 C1 h- g/ o　　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小瞧唐门，唐炫使劲儿绷住脸。「柳姑娘，你这么说可
是很危险呢。」
5 E, m, x' B8 |
　　青青却丝毫不甩，「唐公子，那就对了，毕竟我发现和你打交道也远远称不
上安全。」

, R, h( R3 K  Z$ Y4 o4 n4 o　　再次看着青青气呼呼的样子，唐炫颇觉有趣，也不再抑制脸上的笑意。他揉
- M% a' U- B) B- T' I揉下巴，道：「怪不得柳朝坚持让你去蛮萨，想来你确实有两把刷子。」

　　青青闻言眼里有些古怪，开口想说话却又忍住了。
5 i9 x# S: n( y2 S
　　唐炫暗付难不成柳朝还有其他心思。他问道：「你们兄妹很亲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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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呵呵笑道：「亲什么啊，尽欺负我。记得小时候我成天跟在他后面让他
带我一起玩，他想赶我却赶不走，气得跑到娘跟前告状，说要是我再跟着他，他
就挖个坑把我埋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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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不由自主看看她的腿，然后递给她小酒瓶，「把这个喝了。明天腿伤会
是最糟的一天，之后就会慢慢好起来。」

$ w2 W2 E, a& J) V' U# d8 \　　「要是不好怎么办？」

$ A% t" m& g% {  c: H! B; W+ a　　唐炫没说话，也用不着说。

0 [! O5 [8 g7 z# T　　唐炫又往火上加了些树枝，但是火还是不大，他躺到她身边，让她挪出地方。

　　青青警觉问道：「你要干什么？」

　　「睡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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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M: b6 Q' b' f　　「在这儿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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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R) x; @) a' L' n3 D( M/ T/ A　　「分床睡是行不通的。」

" X5 X( f3 x% r# R& l9 m- l! p$ l　　「你开玩笑。」

　　「两个人挤在一起会更暖和些。」说着他又往她身边挤了挤，还把披风拉过
来，像裹茧子一样裹住两人。「转过身，离我远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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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]9 B$ V- Z8 M1 R7 n　　「去你的。」

- F5 w0 {3 ^) R2 E　　「你看，我不想冻僵，也不想挖个坑把你埋进去，所以照我说的做。」说完
他伸出一只手放到她腰上，把她拉回来靠向自己，胸膛贴住她的背。
$ y; D1 n' E, y/ S, F+ f
. k* i( Y) m4 i; u) x　　「你放心睡啦，我的身子虽然不像头脑那么挑剔，但这里又黑又冷，我不会
+ r8 B" ^$ n9 b5 M占你便宜。就我个人爱好来说，更喜欢安全舒服的地方，而且我从未歇斯底里到
要去强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。」

　　好像还不够强调似的，唐炫继续道：「把你的腿分开，我要把腿放进来。」

& G- G* s6 C" ]) [% t8 w　　青青恨得牙痒，「你做梦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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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没容她继续争辩，他伸手插进她的大腿，抬起那条伤腿，膝盖挤进她两腿里，
然后又轻轻把那条伤腿放到他腿上。

　　唐炫身上的热量穿透青青的衣服，呼出的热气拂着脖梗儿。青青被搂得身子
僵硬，脸上更是又热又红，万分庆幸自己是后脑勺对着他。「唐公子，嗯……我
不认为我必须……嗯……把腿放在你腿上。」
% e' T9 P* d! L
; c! R, I1 A2 C( p$ D9 r1 ?7 k　　唐炫发出一声呻吟，明显也很苦恼。「打注，别说这些了，安静躺着吧。你
% n5 C/ F- ?  y; ~的腿这样抬着可以减轻些压力，也省的我夜里不小心撞到你的伤口。」

, j' `1 [& c6 c　　唐炫把手放在脑后盯着青青头上的簪花发呆，只有两颗大的珠子还在上面，
原本镶嵌小珠子的地方空了出来，却并不显得突兀，看上去依然精致漂亮。唐炫
+ k! Y: `- k. P% Z6 D% w: v% E$ V3 X- e叹口气，他喜欢青青，没什么好否认的。他是男人，自然会喜欢女人，这种感觉
并不陌生。她并不是美得勾魂摄魄，或类似那样的情形，但他仍记得藏在衣服下
" ^% A/ O+ F6 [6 U+ o: i高耸浑圆的双峰，顶点那双小巧紧绷的乳尖，不大却绝对引人流口水。他知道自
7 l5 }  }9 u  Z( U& ^) z己会喜欢这幅热火身材紧偎在他身上，而此时此刻她就在这里，并且动来动去像
0 w# z% N( y7 @1 p! b$ a只小猫似的让人心烦意乱。
# X+ {$ b  O. E7 D9 H+ w' b
　　唐炫暗暗叫苦，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松下来好好睡觉。他太累了，过度疲
劳的肌肉哭着喊着要休息，但某个地方却不听话。他想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
势，但舒适是相对的，唯一能让他放松的办法就是被她柔软火热的身体包围，但
那肯定不可能会发生。
# r/ N& w, H$ u7 N+ F; W5 w! K
5 J% [& w1 B( u4 j' f5 S　　青青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单独睡，忽然间和一个人这么亲密，是种异乎寻常的
感觉。即使筋疲力尽、即使刚才的烈酒让她头晕目眩，却无法忽略一个大男人靠
在身边的事实，更不用说意识到他身体的逐渐变化。她小心挪了挪位置想拉开一
% T" X5 Z4 A/ J. i) [. d点儿距离，结果只感觉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指更加用力。青青手心有点出汗，即使
隔着层层衣袍，仍能感到唐炫躯体的坚硬与弹性。她并非天真到不明白那所代表
1 ~$ ]7 r% N# B0 V4 ]% Y的意义还有预兆，假装无知是没有用的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。

5 P' H/ N# i. a! m+ [5 j) w　　她清了清嗓子，小心问道：「唐公子，你娶亲了么？」
* @7 y* }! Q- t0 u
　　「没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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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w! I6 i0 s; c5 @: d　　「定亲呢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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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没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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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h) P8 D) d. m% f' t2 v, h　　「从来没有？」

　　「没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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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|/ n: Q9 T/ Y- [% D" O　　「你有钟意的姑娘么？」

　　唐炫终于不耐烦起来，「你看，我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好奇。我也察觉到了这
点，你是个大美人，我是个大男人，对此我们都没有办法。哦，实际上有办法，
但我们早就讨论过，在这种情况下不适宜，所以别往心里去，我想我们只能互相
忍受了。」

: L  a! |3 I' s" B6 n: h" s　　青青默许了他的要求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。她嘴角挂着一丝窃笑，不管唐炫
) y4 S& g7 g/ {多专横可恶，他可能是无心，但他确实对她说了，他认为她是个大美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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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三·扑朔迷离

# }9 i! \& X. O0 C　　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。如果起初还弥漫着紧张和抗拒，但青青的受伤
* n; U5 p/ i& h% `7 i1 t4 E- N- a& R让两人有机会重新审视对方的性情脾气。唐炫这个人，就算嘴上不说、心里有排
+ V- J; Y9 H$ F" Z' C+ m( H- i斥，可即使给自己换了名字，行事起来也总是小心守着唐门的那份荣耀和骄傲，
善人也好恶人也罢，无论是哪一副面孔，不变的总是那份高傲、坦荡和力量。青
" @) ^, \! @  r4 R青一辈子都在和这样的男人相处，他们的意志力不容侵犯，且惯于不计代价达成
目的。她早已习惯在他们强势的意志下既顺从听话、又要想办法不被肆意摆布和
控制。

　　青青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脸庞，心不在焉地思忖唐炫五官中最漂亮的是眼睛—
—漆黑的眼珠配上长睫毛，脸上的疲惫也只让他显得更加吸引人。也许是因为他
% C  Y! y6 N, U7 d8 t1 J不再像冷峻严肃的胡子劫匪，也不像俊郎风雅的浮华公子，唐炫身上特有的傲慢
消失大半，虽然青青肯定养精蓄锐后会重新出现，但他现在暂时放松下来，难得
的显出平易近人。这艰苦危险的旅途让他们之间仿佛建立了某种脆弱的联系。

* e; h, y% @6 y. k  L1 e+ J　　这些天唐炫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查看青青的腿伤。剑伤分大小，对人的影响
却不一定，有时候就是在手心上划破一点儿皮都有可能没了性命。万幸青青的伤
口处一直非常干净，而她也没有发烧的迹象。
0 @+ s' t( s8 g
　　唐炫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，目前为止青青表现得都很好，从离开千竹庄到现
" E0 r5 m8 \: w- b: M+ f在，虽然一点儿常识也没有，但却很有勇气也从不抱怨。他猜她和他一样，都有
" f3 ]- m3 e- p# D0 O+ `8 m, A自己的标示。柳家保护了她，让她学诗书礼仪、学武功玩火器，但同时也约束了
她，虽然伶牙俐齿、行事倔强却不鲁莽固执。唐炫猜测柳家把青青一直拘在千竹
% J* ?$ x) |6 A- V: _庄，该是为了将来找个能结盟对象嫁出去。想到这儿唐炫果断踢灭营火，就像要
熄灭青青在他脑子的思绪一样。青青的腿伤已没有危险，他们要继续赶路了。

5 k1 W# T. h* A# Y　　他把所有行囊移放到一匹马上，坚持让青青坐另一匹。两人走出林子折了几
0 e* A7 ~2 `  ^% q: n里来到一个镇子。这个小镇不大，只有一个酒家兼客栈，旁边的水塘里几只鸭子
懒懒地浮泳着，招牌也残破不堪，使人只能半读半猜上面写的是什么。比起风餐
; q# ]+ |( q6 b/ R" o; B4 q6 f* N露宿，两人没什么好抱怨。他们挑了个靠墙的角落坐定，青青抛出一锭碎银子，
快语吩咐跑堂热水沏茶准备酒菜。唐炫一愣随即笑了笑，这才意识到她顺走了他
的钱袋，这些天也许逼她逼得太厉害了。

　　有了银子自然什么事儿都办得又快又好，唐炫摆摆手让跑堂远着点伺候。在
唐门，他的日子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，而出门在外处处需要小心谨慎，哪
$ _3 H" c" _* n' ^) K能那么容易让人近身伺候。青青看在眼里也不多说，而是拿了条干净沙帕在盆里
浸上水，然后拧干展开，这才伸手递给唐炫。千竹庄长辈众多，孝顺侍奉对青青
+ Q/ q2 @# l; E8 C9 j4 M. Z来说本就轻车熟路，更何况受伤时多亏唐炫照顾，这点儿事儿做起来自然不在话
下。

6 t; v4 e- P# k# `　　青青端起茶盅嗅了嗅，除了茶香之外并没什么其他味道，这才小小心心倒了
些热水在茶杯里，涮涮茶杯将残水倒掉，然后举起茶壶，压着盖子在唐炫的茶杯
中斟满茶水。瞧着唐炫若有所思的样子，虽然一派轻松、优雅自在，可似乎心有
$ K% P9 c4 O8 ~$ A  `: X& O0 R旁骛，眼中也蒙着一层阴影，好像挂念着某件更重要的事情。她知道不该问，也
知道与她无关，但并不表示她没有好奇心。

; J6 s6 ?9 P7 j) B1 K# K/ k* n0 q% C　　青青一边将茶具和茶杯摆好，一边假装漫不经心说道：「你在外面游荡了不
1 l6 k; _' e2 E. w少时候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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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脑中立刻响起警铃，手中的杯子停在半空中。「是的。」

2 q3 E. D8 y7 |2 R; {　　「所以很久没见过家人了，对吧？有没有人劝你回去？」

　　「也许吧。」

　　「也许什么？」青青追问道：「你真正回答的是哪个问题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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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E. Z$ }) f, Z0 F( x6 o　　「你真正问的是哪个问题？」

　　青青的脑子快转成了陀螺。她并不意外唐炫身上散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
; e9 P+ S! I6 i气息，自从知道他就是哥哥提过的那个被唐门驱逐的朋友，她就一直在猜测到底
发生了什么，柳朝对这事儿又知道多少。青青本来也不指望他会说，问不出来唐
炫还能问不出自己哥哥了么。可即使这样，她还是对他模棱两可、蹦词儿似的回
( N- D; T: m8 H, a  }  f答很是不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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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看着青青给他递帕沏茶让唐炫有些意外，她的动作自然流畅，表情温婉贤良，
* k+ W6 `4 l0 o  S就好像在照顾辛劳一天刚刚返家的夫君。这念头很是滑稽可笑，她是千竹庄的人，
* d- Z! @7 @1 L' Q4 j柳将军的女儿，柳朝的妹妹，可此时此刻看起来却哪个都不像，只像个女人。唐
+ ]" B7 e* Q0 L4 n. S  ^2 b, d炫立刻有了反应，他竭力遏制下去，但那个部位从来不分场合、不讲道理。唐炫
9 e8 t& q$ V; l/ G* o! ^品了一口茶，作出苦相。其他男人喝茶会有这反应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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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v/ b- B- m. A2 }( |/ _0 n　　「太苦了？」青青看看茶，小心吹了吹，抿了一口。清茶并不适合饭前饮用，
3 q+ \5 w" [& u; {0 _% A. }可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实在不能讲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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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不爱喝这种茶，但不打算告诉她。「很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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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K& W3 Z; ]8 ~8 N; i　　青青啜饮一口茶，改变了口气。「好吧，我真正的问题是，你为什么被赶出
唐门？」

, _; m( e) o/ Z" x, H　　唐炫当然知道她的问题，就像她哥哥一样，区别只是青青不会放下这个话题，
但他累了，不想谈这件事。

　　「说吧，」青青蹙眉，即使瞥见他的厌烦表情也不在乎，「你撞着了什么秘
密？」

　　唐炫诧异看着她。
9 {+ }3 e4 F+ R$ Z0 J  Q. G
& j8 L: ^; F' I　　「嗯，是啊，我很聪明，而你也不是特别狡猾。」青青顽皮地咧嘴一笑，迎
上他的目光，努力装出看透唐炫的样子，挺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全盘托出。「好吧
# h' W1 Q: H* y/ Q1 p好吧，这有什么难猜的，世家大族不就那么回事儿。光鲜的那面看着的是传承、
: p6 M7 O8 c& w" q历史、权利。背面呢，就是秘密、阴谋，脏事儿。唐门家大业大，不会是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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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通常是你挡了家里某个人的道儿，自然希望把你打发得越远越好。唐门现在
的当家是谁？下一任当家又可能是谁？「

　　唐炫大笑，却不是温暖的笑，黑瞳中更是一抹嘲弄，道：「有感而发？」
7 U# ]$ \, ^' A, f3 k) ?7 ?0 d0 l
% J8 X; _+ y8 \: }3 w! e0 x! _' L　　青青不理他语气中的奚落，反而点点头，嗓子里哼了一声，道：「总之说出
来不会有你我意外的事儿，来来回回不就那么点儿花样。」

　　「我不这么想。」唐炫若有所思地凝视她片刻，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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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好吧，我说话，你点头就好。」青青诡谲地笑了笑，刻意压低嗓门，「谁
* g! }, _5 ?# ]& j0 s不是谁亲生的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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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想象力太丰富。」唐炫说完就开始低头吃饭，不再言语。
$ `% }9 }" L) d# D8 v; S  S
　　青青的茶还剩一半，唐炫已放下碗筷。她赶紧又给他递了一条热帕子擦手，
+ y9 S, s6 k) h5 h说道：「嗨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，别以为我没有注意到。」

  D8 p$ p3 a4 v3 a' y6 _( a1 s　　青青盯着他，继续刺探道：「看来是个好大的事儿呢，心中有鬼？所以连这
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敢答？」

　　唐炫哂道：「谁心里没鬼？谁没在挡道又没被挡道？」他顿了顿，看她的眼
* M$ X4 o0 P3 x" D神先是潇洒而略带嘲讽，但很快这种目光转成深沉锐利，叫人不敢直视。唐炫旋
, g- D8 z* v- ]即起身，抛下四个字「和你无关」结束话题，之后再没搭理她。

　　第二天早晨，唐炫起床穿衣然后轻手轻脚到她房间查看。他不想吵醒青青，
她看起来很平和而且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。此外，他也不打算匆忙出发。直到客
栈外面因赶着上路的人们而变得喧哗起来，他才把她摇醒，催促她洗漱穿衣。

3 |0 M. M* \) t7 K　　唐炫走了出去，汇入外面睡眼朦胧的人群中，先是来到马厩检查马匹，然后
7 |; j7 ]1 S  q3 F6 a" m% i  }9 Z嘱咐一个跑堂购买路上的补给。他运气实在不怎么好，这跑堂刚好是个新手，不
4 N! z* c: H9 r6 t+ s! _识字不说，也显然很不擅长做这件事。唐炫原本考虑换个人，但生怕换一个还不
4 c2 |; x) R* _  q4 e如眼前这个，只能按耐住性子反反复复嘱咐，跑堂才总算勉强记了下来。

" S8 P$ N/ W, u+ l% `- v　　当他终于朝回走时，即刻意识到有事不对，青青的房间门竟然大大打开。热
, C0 f9 \4 s1 `血一下涌上他的脑门，疾步进屋后，他警觉地扫视室内。房间是空的，唐炫毫不
意外。当他看见整齐的床铺，唐炫知道青青被劫持时，很可能已穿好了衣服，这
# f! P/ o" `  b1 V7 s  }- D" R9 D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些。
! z9 d1 I$ g( }, }
# P! ?( T' R* w& _9 Q　　有人带走了青青，因为这比抓住唐炫要容易得多。想到她已经和即将遭到的
威胁，唐炫没法继续保持平静。当然，这也表明那些人仍然想要她活着，否则，
  D$ {5 N- \2 Z9 K0 w事情会变得大不一样。他注意到他们的行囊还在角落，奇怪为什么没有一起被带
$ D$ e; P5 U/ g- g走，里面还有很多银两。此外房间里没有迹象表明发生过打斗，看来青青聪明认
8 P. T' W5 z6 r2 x9 @识到反抗无用，除了让她受伤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。

' k# N3 c. t( k) @- }9 H　　青青没有丝毫江湖经验，这全是他的错，是他放松了护卫才让人有机可乘。

　　唐炫做了两次深呼吸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。刚才的跑堂走进来，除了放下
他嘱咐的东西还塞给他一封信。唐炫仔细看了一遍——午夜，用这个女人和他谈
交易。

, x5 d6 V" w, G. U) v! ?　　唐炫有不到八个时辰找到办法并确保对方不会改变主意，将青青直接杀死。
唐炫不去理睬偷偷射过来的好奇目光，他现在不能浪费时间后悔，他有更重要的
/ T4 k' Z, V$ n问题考虑。

　　南宫星并没有在附近，但唐炫用一句「事关生死」说服他的一个手下把口信
尽快转给老板。一个时辰后，小星出现在视野。「我一直希望你还记得你在这儿
( S$ k1 k3 B, N" @有个朋友，是什么让你耽搁了那么久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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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~: [6 v# E8 ]+ K. x　　「直到三四天前，一切事情都在控制之中，除了折腾些小打小闹，搞点阴谋
1 t" E7 }4 g2 k7 T诡计、煽风点火的事外，这一行人也没什么作用。除此之外，在我认为有必要之
前，不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。」
) N: @! _+ H. l" g+ N
　　「之前？」

　　「是的，我原先不想把那人除掉，现在情况不同了。」唐炫知道小星明白他
谈论的是谁，「大不了和他一起同归于尽，这看来也像是唯一一个选择。」
* b- y$ A8 [$ @$ O! E/ n1 e/ R$ L6 E  R) c: I
　　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，人究竟是谁杀的？」小星问道，「是你追踪的人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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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微微一笑，但笑容冰冷如寒泉。「一丘之貉，我已经解决了，事情变复
杂的是那天另外一个人也在场。」
3 X; d( ?1 ~# |* ]
( V  R& n% y  {" V9 M" p　　小星思忖一番，接受这个消息。「这就有趣了，怪不得你一直不愿意回去。」

　　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，「发生了什么变化，让你来找我？」
$ \. `( D! W: W: ^  T
　　唐炫告诉他关于青青的事，中间省略许多细节，但给了小星需要的全部信息。
9 _' d+ M* Z& H
　　小星听着没有打断他，直到最后才问需要什么样的帮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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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q& C6 {! t6 D1 J7 t- ^4 Q# ]　　三个时辰后，小星再次找到他，「向南骑马半个时辰有一个船坞，虽然小但
, ^0 [7 ?$ ~% w+ c5 p- t% B还是足以容纳其他船舶进出停泊。黄昏后不受注意的潜入，不是件很困难的事。
4 }4 H* S( ^7 e4 G5 L9 J. ?5 h$ c
　　此外我们还需要一些东西，在进去之前能准备好，现在两个人正守在船坞监
视，但我怀疑能看到什么。不到最后一刻，他们不会轻举妄动。「

　　唐炫没有问小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到这些消息。小星是一个渠道很
; D- C8 O7 \1 ]' J9 a' T8 ~5 ^广的人，虽然谈不上是个嫉恶如仇的大侠，但骨子里多少有一些正义感。他们约
# l8 x) E( D# g" `  x; T' ~; Y/ ~定迟点再确定细节，两人分手后唐炫驾马向船坞靠近。这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一
9 k. }! }* N1 u$ w天，他需要集中自己全部注意力去做必须做的事，而且不去细想青青可能会有的
遭遇。细想她的恐惧会影响他的正确判断，这对处于危境中的青青没有任何好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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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当夜幕终于降临时，唐炫坐在离船坞不远的一家小酒馆里，等待着午夜的来
/ ?; R* i: G# ?9 ~8 s$ Z临。
9 [/ H) U3 w# f2 w2 p# c9 _
) ^, h' M7 u; }) H( L9 I　　天黑后半个时辰，两个看守青青的人把她关进一间宽敞的房间，从微微晃动
& N2 c2 J/ G. s的地板可以知道这是一个船舱。那些人用简短清楚的句子告诉她该做什么，如果
无视命令将会发生什么事，平板冷漠的语气和唐炫当初在珍珠潭的如出一辙。所
; ~  O  i$ E' k' S0 [! k4 T不同的是，不像唐炫，这些人没有撒谎吓唬她。她清楚这一点，正如她清楚早上
/ Y7 u) o4 p+ R" v' N% c8 X在客栈如果她试图警告唐炫，或做了什么蠢事，他们会毫不犹豫杀死她。虽然这
% H  B  {# X8 A! P: y些人针对的是唐炫不是她，但青青明白他们杀她可以毫不心慈手软。而且她也知
% n6 u! }. i& n) E8 F) I道唐炫会把她从这团混乱中救出去，正是想到这一点，才没有使她陷入恐慌与眼
* {3 H) H3 }& G7 w( @$ T8 ^0 S) b' T泪横流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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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?0 F/ q( _% @& B8 c; |, }　　唐炫一定会做些什么——至于到底是什么，她甚至不敢去猜想。

- F8 u7 y" F7 s4 l　　过了很长时间，她听到毗邻房间里的交谈声，然后一个人走了进来。原本漆
黑一片的舱房，被几只火把忽然照得通亮。她很害怕，但死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
这一点。进来的人年纪较长，一脸阴沉地问她是否需要水和食物，当她以沉默和
/ v8 j: j. c& Z. A0 g( L' d怒容作答时，他看来并不关心，黑黑的浓眉皱在一起，胡须下的嘴巴紧闭，高高
6 F0 b% I* c2 j0 X站在那儿用平板而冷酷的目光打量她，眼神赤裸而无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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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{# V9 t) Z" j! e+ z: K3 l, |7 H  T　　这目光令青青觉得恶心，只要他过来抓她，她一定会大声尖叫。「别碰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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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人从嗓子眼里轻哼一声，道：「不要告诉我能做什么，不能做什么。可能
你没有注意到，对你，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。你是千竹庄柳家的人，对么？」

# z2 @3 _3 r. K' O( o* e　　目前为止，绑架她的人都知道她是谁，而她对他们的身份全都一无所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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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b5 y7 V, H( J0 o　　「你叫什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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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K& A, b4 Q1 _/ J( W: Z　　「别指望向我提问。」他语气缓缓的，温和却又滲着威胁，「说吧，你和那
, V) ^* m7 q9 }9 n5 H% ]6 C& M个姓唐的一起要去哪儿？干什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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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p, d8 U3 B5 ^* Z; ^　　青青向后缩了缩，一副诧异不解的样子。「你干嘛不直接问他？打不过他么？

　　那你费这劲儿问出来了又能怎样。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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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人脸色立刻变得阴沉，下额猛抽一下。他举步向她逼近，直到矗立在她面
前，一声不吭地凝视良久，之后转过身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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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松口气。刚才有那么一瞬很是后悔对他的嘲讽，唯恐自己的意气用事激
怒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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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再次转过身时，青青一凛，张大双眼盯着他手上的一个小药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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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警告你，柳姑娘。如果你不想说，我可以找到其他事情让你使用那伶俐
3 D3 o9 g* m" u1 X6 u的小舌头。」他倒出一个绿色药丸举到她面前。「你可能知道这是什么，但为了
( M4 ^- l9 `- |- L节省时间，我会告诉你，迷魂果具有化力催情的作用，这可以免去任何误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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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先是盯着那个可怕的绿色药丸，然后转向他，坚定说道：「我不会吞下
它的。」

　　那人叹口气，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，移到她身边。「柳姑娘，你知道我能让
你吞下这东西，只要捏住你的鼻子，把它塞进你的嘴里，直到你咽下去就行了。」

　　他没有吓唬她，臭烘烘的呼吸喷在她脸上。青青转过头尽量克制住恶心，但
7 U- l, j! r6 G3 _% o& @3 \5 K他用铁一样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把头扳过来，撬开嘴把东西放在她舌头上，端起
水送到她唇边灌进去。青青面临要么吞下去、要么被呛死的选择。最终，药丸滑
4 I+ Y: o4 m8 s; ^# F% q5 z过她的喉头，到底被自己咽到肚子里。

　　青青怒视着他，他却扬起眉头。「气得想杀人，对不对？」他冷笑一声，讽
刺地说道：「你们究竟是要干什么？说吧，只要回答问题我就会给你解药。不然
你是看到的，这里男人多的是，保证不会委屈了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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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转过脸知道她的命运已经被决定，这人的语气告诉她，他会毫不迟疑地
折磨她。无论说或者不说没有区别，他不会给她所谓的解药，下场如何根本不言
而喻。她用牙齿咬住颤抖的嘴唇，泪水终于滚下脸颊，自己咬舌头会不会痛？她
一会儿就知道了。忽然，唐炫的身影伫立在门外。青青吓了一跳，有那么片刻以
' o: Q" t; ]' t3 n) @为自己看花了眼，可她已熟悉这个严厉且令人生畏的男人，不会弄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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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Q4 _) F% k2 L8 z! l　　那人也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，可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唐炫已经从旁边冒了出来，
% ~9 F0 [. q. }" i( v手中闪亮的剑锋逼住他的喉咙。
, Y0 [7 [; Z0 l  E8 O' X7 q
2 y. ^' ~' r- i( G% i　　「放开她吧！」唐炫的声音没有变化，冷静中带着潜在的威胁，充满死亡的
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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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[1 G" S: b( H8 J0 C) I: U. z　　就连青青也不由自主被他浑身的力量震慑住。她还没来得及提醒，唐炫已经
  ^& u' f. k  }3 a对旁边大吃一惊的两个手下喊道：「出去，要不我杀了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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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两个手下盯着唐炫的样子就像亲眼看到阎王从地狱里冒出来，一个个果然
+ E& k9 v0 `4 V" g) z缓缓退了出去。

　　那人也谨慎地从青青身边迈开两步，「唐行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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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r2 e5 A% @& L% f5 o　　唐炫摇摇头，「你叫了一个不该叫的名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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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x* t# q, J# N/ F3 l, d　　「而你拿了你不该拿的东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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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`+ X  j7 }' @4 Y; H0 b& T　　唐炫眼里寒光如刀，「是谁的还不一定。」说着在他身上拍了拍，早就料到
似的从兜儿里翻出青青的头簪，补充道：「这个肯定不是你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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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人的汗水滑下额头，落进眉毛里。「你不会杀我的。」

　　「凡事总有第一次。」唐炫面无表情，看不出他的情绪。

& e& f7 o7 T  A& T4 e* y2 k　　青青刚要开口说话，船身忽然猛烈摇晃起来。唐炫手腕一甩，那人瞬时倒在
地上。他回剑入鞘，没等青青反应就扛上她跃出船舱，跳入旁边一条小船，飞快
划离出去。

2 q& v8 t. l! L　　「你回来了。」青青喘着气，好像直到现在才发现唐炫似的。

: _& B- h+ F; l  |$ P3 l. v) f　　「我路过。」唐炫嘲谑地说道，眼里风暴般的肆虐已经消失，脸上的表情放
松下来。

　　「救我？」青青仍然紧张地看着周围，大火燃烧的船只在视线里越来越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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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是啊，我刚好没事儿。」他一边奋力划桨，一边关切地询问，「你还好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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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k9 ?$ N. V4 O2 p0 f5 F　　青青深吸一口气，「不知道。」她指指他的脸，「你刚才是什么表情？」

　　唐炫笑了笑，「爷吓人的招牌表情，意思是」照我说的做「。」

　　青青肃然起敬点点头。「那些人也很擅长，可和你比起来，不值一提。」

5 `% M/ b0 N4 n. }5 g+ Y0 {　　唐炫又在江中划出几十里，水道豁然变窄，一艘小船出现在不远处的岸边，
船头的身影正对着他们，好像早就料到他们会在此时此地路过。青青一阵紧张，
4 G" ^0 _: W2 [' x: ^* C7 l然而唐炫却回头向她示意不用害怕，还将船速缓缓放慢划靠过去。青青这才放下
心下来，唐炫当然有帮手，不然刚才那一船的人不可能忽然全部保持安静，更不
会忽然摇晃、着起火来。

　　船头的人看他们靠近，赶紧迎上来查看。他和唐炫快速交谈，直到最后才看
向青青上下打量，然后目光转回到唐炫身上，撇撇嘴角给他一个「你可有事儿要
忙了，我去四周看看」的眼神。可往后退了几步，又转头朝青青抬抬下巴，笑着
对唐炫道：「勒每二儿巴适惨哟！」

　　「是。」唐炫简短地回答，搂着青青的手微微用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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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的朋友一晃身就无影无踪，青青皱皱眉头看向他消失的方向。不知是不
4 W+ I, b9 v* ]. \是有意为之，唐炫和他的这位朋友交谈时，不仅是用蜀中方言而且语速极快。她
" o& {4 {7 k9 N8 e1 m+ n' ]9 j听不懂两人之间在说什么，但直觉告诉她最后一句和自己有关，「你的朋友刚才
说什么？最后一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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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`/ |  p7 y6 d- x* n: f% v6 B　　唐炫不以为然，道：「他说你长得没我好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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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Z8 ~1 }  `  P" l& E2 b　　青青刚想张口争辩，但忽然意识到浑身没了力气。她抱住自己瘫坐在船脚，
" R! G$ y9 U* x+ {0 ~1 f这会儿什么事儿都远比不上她对胃里那玩意儿的担忧，因为她发现身体里已经有
! g9 q# R$ K' e9 g: Z7 O# j股欲望澎湃难抑。

　　唐炫思考了一会儿，忽然起身朝她走来。没有前兆，他脱掉自己衣服，露出
. R  X1 z' d" \8 I( u5 H雄壮的胸膛，然后臂膀忽张猛将青青揽入怀中，一双大手尽袭娇嫩之地，不轻不
重肆意抚摸揉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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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干什么？」青青被他这样的碰触慌了神，只觉一阵又一阵的麻痒咬着芳
3 L% H4 w) N5 \$ |$ F- V5 G心，只好死命掐着自己保持镇定。

9 e* q8 H5 c3 g0 M# c( M2 z　　「不必惊慌，也别不好意思，」唐炫的眼睛燃烧般深深看着她，黑眸在月光
8 D7 g/ h1 k$ A0 i3 B下灿烂发亮，意图显而易见，下手也毫不含糊。他一把扯掉青青的外衫，雪白的
肌肤在月光下光滑如丝。「你没有任何我以前不曾见过的地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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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s# ^: J4 w  ~# {) {; n# R　　青青喘息道：「这应该让我感觉好一点吗？」

　　「我要救你，你吃了迷魂果，很想要！」唐炫轻松说着，一手扣住青青的腰，
一手扯下了她的腰带。

. L5 M# ^6 I9 P0 t' n! V6 i　　「不要！」青青艰难地低喊，两只手抵住他的胸口表示抵抗。唐炫有些惊讶，
她迅速挣脱，再次把外衣收拢，潮红的面孔燃烧着愤怒和羞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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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怎么了，你心里其实并不排斥我，更不用说身体了。」唐炫果真停下所有
动作，有些玩味地看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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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更加觉得羞愧无比，呜呜痛哭出声，使劲儿摇着脑袋，「不要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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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I6 Z1 @; Q/ N1 O　　一行行眼泪落在唐炫手臂上，竟然异常滚烫。唐炫有些难以理清心中的感觉，
3 q5 w) [0 I/ f2 i1 ^' Y2 |- _, S% z只是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、泣不成声。他叹口气又穿回衣服，道：「你不肯让我
$ g; ~0 E* Q* f& B) D+ s# |- z* u# m7 G, c帮你，那你打算怎么办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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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y; N& H* L# N$ w: m　　青青浑身无力，没有了唐炫的支撑连坐着都困难，她只能软软躺爬下来。

　　「走开。」她咬着下牙使劲儿说道，声音仿佛不属于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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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行。」唐炫平静地拒绝。

" E( b" J9 D/ n6 m+ r; j　　「我不要你待在这里！」她愤怒地叫道。

! z5 U' r7 ]7 t' Y　　「我不管你是否要我待在这里，我必须留下来。」

　　青青捂住自己的喉咙，脉搏在手下剧烈地跳动。她闭上眼想了想，到底勉强
0 Y8 I; x% i8 w& E撑起靠到船舷，一个侧身掉入水中。她艰难地站起来一步步往江心走去，直到冰
凉的江水浸到脖子才停了下来。

　　「冷死了！」青青苦笑着对唐炫说道，然后转过身，背对他褪下所有衣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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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c- p" {" ~) b9 h6 c. U. d　　一弯明月高挂在河水上空，在岸边投下冷冷的光芒。唐炫不由自主握紧双拳，
' a! K% k- |$ T5 H0 C# n' {, x1 V竟然说不出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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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M$ `" A; b* m( Q+ |  s　　良久，唐炫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。「她一定很了不起，让你冒那么大的险
去救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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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朝小星那张笑脸狠狠瞪了一眼，「别提了，行吗？」

2 R7 [" N, H: q　　「行。」小星答得干脆，笑意却更加扩大。

　　唐炫知道他有麻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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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清澈的河水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光芒，彷佛青青明亮的双眸。他不知道她究
竟哪点儿最迷人——美貌、聪慧、勇敢，亦或者是每次靠近她就使他热血沸腾的
! `! W5 x" w  N/ Y旺盛精力。他更纳闷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，她并没有惊人美貌，压根儿也没想到
这种女人会吸引他。他喜欢他的女人一眼就给人兴奋的感觉，青青绝对不是那一
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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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当然，青青喜欢他，他看得出来，她太常用眼角瞄他了。虽然这次拒绝了他，
但他可以得到她，他毫不怀疑这一点。问题是她不是那种睡完就甩的女人，也不
4 Z* Y" ]3 m; U6 x是带回家往屋里一塞就完事的女人，她是那种得三书六礼、坐轿子娶进门的女人，
这种女人他从来避之唯恐不及，偏偏这一路就和这种女人绑到一起。唐炫乱了心
思，觉着自己好像掉进月季花丛，又漂亮又好闻，可怎么动弹都是挨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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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妈的！」一声咒骂在不知不觉中溜出口。

$ X* t- B: I, E" k3 `! z' U　　小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，揶揄道：「正如我说的，这个女人一定很了不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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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夜晚的黑暗和寒冷在渐渐升高的太阳中被光亮和温暖取代，青青醒来时发现
自己浑身裹在厚厚的毛毯中，浸泡了一夜的皮肤还散着冰凉的寒气。虽然河水帮
: a9 c% Y: F8 I1 Q: c着散发迷魂果的药劲儿，但同样击垮她的身体。青青深吸口气就开始打寒战，牙
齿嗒嗒直响，整个人缩成一圈瑟瑟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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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正在发烧。」一直守候在旁边的唐炫看着她的可怜样儿，虽然心痛却还
. [  K7 f2 O8 {" y6 r是板着面庞，生硬说道：「昨晚胡闹得好，现在受罪了吧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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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O6 ^; S3 F& q: ]# {' j/ {5 c　　青青有些委屈、有些沮丧，湿湿的东西从她的面颊上流下来停在嘴角。她用
舌尖舔了舔，有点儿咸味。是的，正是一滴泪珠。讨厌，她竭力忍住眼泪，但它
们仍不听话的滑落。青青又捂住脸，可眼泪还是顺着指缝不停向外淌。

　　她抬起头抽噎一下，哽咽道：「我是不是很没用？这才出来几天，尽招惹麻
7 D! d$ X# K" X烦。」

+ C% U7 W$ Z7 |  h8 s- I4 o　　青青伤心的声音扯动唐炫的心弦。他长长嘘了一口气，抬手拭去她的泪水又
. m, I' ?+ V& M+ J9 _把她揽入怀里，紧紧搂着她的肩膀。青青第一个反应是想挣扎，但这感觉太舒服
9 w  ?8 c( o* D  ~) J了，她不再坚持，而是紧紧抓着他厚厚的外套，偎依在他宽阔的胸膛上。感觉到
他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，青青再也忍不住了，扎进他怀里大哭起来，直到发
作终于过去。她缓缓离开，因为窘迫不敢抬眼。
9 ~* I- \- u3 w, d
9 L, c/ [4 R+ I/ L& @* U$ r　　唐炫温和说道：「你做得非常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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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|4 N2 A0 w, b$ _6 a- s5 ?7 n　　青青透过朦眬的泪眼瞅着他，双眼又有些刺痛，想笑，却失败了。她清清喉
咙，试着化解自己的窘迫和尴尬，「没错，要求降得非常低时。」

* N  `* N5 Z, Q9 a$ m! z+ C8 z; b　　唐炫瞪她一眼，「你比任何人都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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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是她从唐炫那里听到最好的表扬了，青青惊奇地往后仰。「不得了，你是
在赞美我吗？」

　　唐炫嘴角闪过一丝笑意，好像也刚发觉自己说了什么。他一手盖上青青的额
头，「还好，烧退了一些！我们一会儿就离开这里，你得吃些东西。」

! t- X  D3 P. M; K6 Q　　青青飞快别过脸，不由自主也摸摸额头，害羞万分，心中却又欢喜得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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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e* R. U" z7 w　　唐炫看在眼里捧住她的脸，想了想终于说道：「男人害怕的时候总会想逃避
掩饰，抱歉气冲冲离开你，害你吃了这么多苦头。」

  a( l8 C4 v. l8 o　　青青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话题，歪了歪脑袋看着他。唐炫总有办法使他的话
# h, d! Z% S' D& c; ~6 G7 Q  W显得合理，即使在她不想承认时也一样。「我相信不知道害怕的男人必然是个傻
* i7 |8 N- g  X瓜，我只是很难想像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。」

　　唐炫低沉的笑声毫无喜意。「为什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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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考虑片刻。「给我感觉好像什么事都无法伤害你。虽然这是一个荒谬的
想法，谁都知道山比山高。可是，我仍然会有这种错觉。也或许是因为你的态度，
$ B. V# y: O) Q( c/ X. ]7 y你好像鄙视一切，甚至包括死亡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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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y2 g8 J# r9 Z# Y7 u1 [; M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四·惊心动魄

9 }6 o% k0 \' t/ t3 i　　路途虽然曲折，但唐炫出手豪阔，无论是借住农家的简陋草棚，还是像模像
- x) \* h3 H: d8 ?+ l样的客栈酒楼，到哪里都不会少赏银子，所有人自是殷勤接待，茶酒、细点、饭
! g3 G# s/ @: b6 u) P菜，无不极尽周到丰盛。唐炫对这些总是一幅清风云淡的样子，青青自然有样学
样，将一切视作理所应当、从来不问。给朝廷办事儿，缺什么也不会缺银子，柳
: I  s* U) D6 r3 \* h将军更不会委屈了这两人。青青甚至期盼和唐炫就这么一直走下去，到蛮萨这条
路永远走不到尽头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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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然而路途虽远，行得再慢，终于也有到达的一日。乌河镇原本一片荒芜，后
( w' k2 P1 s; j* v8 F4 J4 j来成为柳将军屯军之地。虽然边境冲突不断战事连连，但也吸引大量客商投机分
3 \6 @) Z/ c) ^- z5 P: E- [子，成为店铺林立的货物集散地，铁器、粮食、皮草、牲畜、马匹都是能赚钱的
. U0 |; }9 D8 ]生意。虽然明面上这些都是被禁的买卖，但只要赚的银两货物大半都进了屯军军
营，朝廷也是睁眼闭眼。发展到现在，这个镇子虽然不大却异常热闹繁华，即便
3 y) h) M$ B6 Q8 R& }3 U; E. W是夜晚也能看到脚步匆匆的人群来来往往，要不是各个进出口要塞都设置了哨卡，
路上不时出现来来回回巡逻的士兵，青青会有种错觉自己离家并不太远。

" p. {5 _; @$ s1 P/ G　　他们找到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了几天，而唐炫借此机会也谨慎地做出
关最后准备。油灯下，他仔细看着面前的几张地图，柳朝给他的信息非常仔细周
8 j, J+ r0 j' x. d6 O) F全，有蛮萨军营的地理位置及周边地形，还有几张军营的详细平面，上面标示着
5 p: H3 x* r; {8 K1 I哨卡和火铳的存放位置。唐炫沉思片刻，态度坚决地说道：「五千骑兵，两万步
兵。只要按计划行事，我们就可全身而退。记住，进了帐篷之后，你只用专心对
付火铳，不要分心，其他事情不用管。」他的目光投向坐在旁边的青青，问道：
「你最多需要多少时辰？」
5 |: }* k; d6 w# @7 q! ?
& n: j8 r9 g# \1 A4 Y  g% i3 D' Q/ h7 w　　青青半晌没作声，谈及此事，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玩笑或废话。她皱着眉盯
着看了一路样稿，却没办法给一个确定的答复。「这主要得看火铳有多少缝隙，
缝儿越多造起来就越复杂，花的时间也会越多。其实一般火铳做起来很简单，要
么火药用来助推，箭矢可以射得很远伤人毙命，要么就是个炸药包，对手走近了
投出去爆炸完事儿。庄主之所以感兴趣，是因为这种火铳看上去样子大小都没什
么稀奇，但却又有助推又能爆炸，想来跟火药设计还有很大关系，所以要看的不
& d) |# a, F2 z+ k光是火铳还有火药包，老天保佑他们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一起。」

　　唐炫琢磨了下，仿佛在思忖她的话。「我猜我们也用不着当时就了解个彻彻
& o/ _1 c& ]* e- p. L, h. F1 ?底底，毕竟就算看个仔细，也不可能拆下来再装回去。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，剩
下的部分自己琢磨试验几次也该足够。」唐门暗器独步武林，虽然和火铳是两回
事儿，但大道理都一样。

6 \1 s; O3 S2 h' \0 ]　　青青点点头，目光又回到蛮萨军营。毕竟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阵势，还是有
9 U2 U- V; J' m# e些心焦，她踌躇道：「听说蛮萨上马打仗、下马牧羊、全民皆兵，勇武狠辣。如
( J$ ~6 ^: o4 c  D0 h果硬碰硬我们不一定能打过他们。」她没说出真正的担心，万一有个差错怎么办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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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K  }; R# C5 G* ^& R　　唐炫是否有后备方案？
5 d) [( Q4 U& t( B& A9 J. J9 o
1 Q6 ?( U7 w2 A4 s' \　　「咱们本来就不是冲杀敌打仗来的，更不会以一敌万。悄悄走在暗处，你武
功高、轻功好、身形快，进进出出不会有危险。」唐炫知道她在担心，语气刻意
放得轻松随意。

　　青青摇摇头，心里却在问暗处是安全，可如果被推到明面上呢？她不想反驳，
  \& ?/ l0 ]' x. M7 [2 y6 p* t唐炫的道理一如往常无懈可击，但她就是无法如此乐观地看待这个问题。

　　唐炫端详了一番青青。虽然路途艰辛，她看起来还是很漂亮，秀发闪亮、脸
+ C: T+ q7 v) O5 e" _色红润，脑瓜敏锐思绪快捷。他不介意女人有自己的想法，那种唯唯诺诺、脑子
空无一物的女人才会令他讨厌。应付青青，只要知道如何迅速解读神情就能了解
状况。因为在她来得及掩饰之前，须臾间会先在脸上显露所有情绪。两人此刻坐
$ D5 ~' O' t% S% c! D* N& Z1 ~  C得很近，有片刻彼此都默然不语，窗户外繁星点点的夜空忽然给人一种异常寂静
( ]2 o" @6 P" |6 e8 v+ J的感觉，他们甚至能听到远处棚子里马匹的吃草咀嚼声。微风阵阵吹进屋子，竟
% T7 g$ N6 [0 M带着几分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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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n% L. x- k" v5 w+ T　　到底还是青青先站起身，开口道：「我得休息了，这里天气变得真快，中午
- k- o% n( {! }/ m0 }还热得汗流浃背，想不到太阳一下山，就冷得这么厉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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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点点头也站了起来。「好好休息，我们一大早就要动身。」

　　「那好吧。」

　　「好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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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两人都没动，只是站在那儿，沉默再度降临。

5 u3 C3 [1 o% f$ Q0 a( K　　以前他们从来不会漫无目的、彬彬有礼的谈话，这种毫无意义的闲聊比他们
; u- J6 E1 C" ~过去的争执更让人尴尬。两人心照不宣闭上嘴开始了真正想做的事情——互相看
) k& q* G& i6 @, Y着。唐炫专注的凝视令青青着迷，烛光一跳一跳照亮他们的脸，彼此近得可以碰
9 f/ V2 ?: b( D/ g; r) s5 ?' w触对方，但两人却又很小心不这么做，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好像挡在他们之间。
0 }: v. |. g- \$ W, o
# i9 c) e7 V8 [9 [8 B9 I( Y　　青青藏起她的失望，欲言又止的吸了一口气，然后鼓起勇气说道：「唐炫，
我非常喜欢你。」
* n+ L4 ^! N* G, v1 z; |  N
. o& |2 F+ J2 N7 ]8 ~: i) h2 |　　这句话彷佛石块一般砸落在他们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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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按捺住叹息，摇摇头，「青青，不要。」

% [' {7 [; g; J1 Q5 j1 h0 W　　完全不是她喜欢的反应，但青青却仍然很固执，坚持说道：「现在就说，万
# F* t0 ]0 ?2 z& \一以后想说却来不及了呢。发生了什么事？唐炫，你在犹豫什么？」
( U: y0 b% D9 U" N! B
' e) z& p$ |/ b. a　　「不，没有。」唐炫凝望着她，眼里忽然浮起一股柔情。
/ q/ _1 y5 p$ v- [) K
. P$ g# {2 J/ Z6 A3 T　　青青靠到桌边等待着，「原因是什么？告诉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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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一个字一个字平稳说道：「因为你认为明天之后可能再也见不着我。我
为了同样的原因，不能让此事发生。」

　　青青痛恨唐炫的解释，可她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，虽然她并不想同意。她抗
( |5 E% J/ Z/ p: r3 T议道：「你又在控制一切。」

9 V& u9 `" g. x9 t' M! z% f5 C　　「我有意如此，你知道这一点。」
  y: v5 N: h5 u3 F( c# J% c# @
; E8 c  T! ?; \3 E' Y　　看着唐炫坚定了然的神情，青青只能叹口气，直起身体准备离开。「好吧，
我去休息，可我并不是因为听你话。」

　　「那么为什么？」

! s1 e$ @* F3 O+ O. y) M4 ?　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，「我从未歇斯底里到去强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男人。」
6 B) q4 ]3 J2 F) g3 h; S! _2 ]
. {% \4 w1 J( E) A& r9 b- u3 O4 C　　唐炫一把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离开，又用那幅莫测高深的目光俯视她，然后缓
5 I3 T" F6 I0 [4 |缓低下身子，温暖的气息直喷她的脖颈。他低声唤道：「青青。」
6 s9 f  c$ S. r% T3 \! V. L
; v9 }$ j# U: I  a; ~4 a　　唐炫的声音如此之轻，若非夜晚寂静，青青很可能会没听到。她转过身，两
人靠得更近，唐炫像座小山似的站在她面前，青青清楚看到他胸膛规律的起伏，
; \8 b$ O/ B$ q6 X- P感受到他呼吸吹拂在自己头发上，她甚至可以嗅到他衣服上散发的皮草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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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，只是凝视着，慢慢把手放到他的胸前，再用自己
- m4 C! ~  d1 \! s* O的手盖在她手上。青青的手指有些颤抖，一阵酥麻的感觉由指尖传到心脏，脉搏
狂跳起来，心脏也快因为里面的压力而爆炸。唐炫一定也听到她的心跳声了吧？
: w1 k" g3 ~0 E; D6 }4 s7 N
; Z3 t" g8 J: O3 D$ e" V0 I) v6 R; n　　她突然口干舌燥，喉头发紧，脸庞因为期待和羞赧而阵阵发烫，有一瞬间简
直透不过气。

% U+ Z, j; w4 E/ ]　　「你在做什么？」她颤抖着问道，对自己忽然表现出的恍惚感到很愚蠢。
: j( _+ f; G$ }8 a
6 _/ U6 j7 x' c" b9 ^! R　　唐炫仍然低着头，凝视着那只放在他胸口的手，醉人的眼神带著诱惑和索求。

9 A( Y& I( g. T: e1 l- W　　从青青的角度看过去，他的眼睛离得很近，新月形的睫毛又浓又密。
4 I* i1 b" r0 s$ R
# |8 |- y/ t- n) \4 g( G5 m　　「青青。」唐炫再次叫她的名字，声音里有一丝沙哑，压抑着隐藏在后面的
激情。

8 X' o6 V/ H- U0 T& S  P; v" f! O　　唐炫抓着她的手慢慢移开，看那样子是想低下头把脸贴在她手上，或是想弯
下腰去亲吻她，或一点点摩挲刚刚碰触的手指。青青想起唐炫那个意外的吻，陌
8 v' z. M% @( b( f% Y/ B生且诱人的愉悦不停在脑海角落撩拨着她，令她忐忑不安。如果他想这么做，青
( {+ @$ \: Q" Z* L& t4 l6 I. q9 Z青肯定不会阻止。她很明白这一点。而且，她的意志力真的剩下不多了。无论发
生什么事情，她都做好了准备。

　　不，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。
$ T" X+ P2 y6 W1 l
　　唐炫一动不动深深注视她的眼睛，彷佛搜索着什么，但稍纵即逝。他利落地
  o7 v5 m; K$ ?/ w: Z对她点个头，恢复难以辨识的表情。「快去睡吧。」

　　青青被他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弄得愣住了，情绪随即被破坏，亲密感荡然无
% x7 {- E3 h/ f+ Y存。她想吵架，但又不得不忍住，抛开嗓子眼仍然是干的的事实，她更不敢信任
自己的声音。她能说什么？「唐炫，再吻我一次」，或是「抚摸我一下」？这只
3 i0 Y: @; e1 }$ \- g5 H/ `. T会使他看轻她。所以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放开她的手，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房
间关上门。
7 v+ G( m( t$ {( }0 U) F& A  E
& d/ b! G2 j8 e0 P- F4 _7 R　　也许是青青的自尊骄傲，也许是唐炫经验丰富，也许是当下还有更艰巨的事
情要完成，总之前夜的这个小插曲在两人睡了一觉之后被选择性遗忘，好像从来
没有发生过似的。他们平静如常，一大早出了小镇跨过边境，一路骑马直奔蛮萨
6 J$ S8 S+ J! d0 l; P军营。

　　不像中原复杂的地形和地貌，北疆是广阔的草原和肥沃的山谷，经常会有游
3 w' k! s0 H" s3 L8 Q3 y9 E5 j* q牧人家、商队、牲畜随时随地驻扎一处，就近补给水、食物和燃料。俩人早早换
上裘衣长袍、皮草坎肩、毡帽和靴子，俨然当地人打扮，所以一路虽然和不少平
. @5 h2 `) n$ r# y民、士兵和军官擦肩而过，他们却有惊无险顺利来到草沙滩附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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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里已是深入蛮萨族内几百多里的地方，地形险峻、水草丰富，是一个很好
的屯兵之地。唐炫和青青弃了马匹，找到军营外沿一个隐蔽处仔细眺望，虽然只
+ q/ N7 W* k. s% O! C有几万的军队，但是营盘按照阵势错落有致的排列，团团篝火与夜空星光交相辉
映。不难看出这样的大营易守难攻，北方游牧民族常年征战，出现很多领兵布阵
的帅才干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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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却道：「蛮子罢了，打起仗来也许无往不利，但地盘靠打拼更靠经营。

; `' w' x' Y" s　　你仔细听远处的声音。「

; g  [5 B. {$ g; X5 d' O* h　　除了在营地周边处值夜的士兵，大部分人都已睡下，整个营地静悄悄的，只
有最深处隐约传来歌舞之声。青青有些诧异，「这还没开打，倒都享受起来了。」

　　唐炫嗤之以鼻，道：「这些人的生活从小就围绕着争水、争粮食、争牲畜、
6 [  M3 ~5 a6 a2 p! t争一切可以让他们活命的东西，谁的拳头厉害谁就是老大，哪懂什么为君之道、
先存百姓，更别提民生福祉了。说简单点儿他们起兵打仗不过是为了生存和野心，
  H5 C) W6 Q- Z  u6 T( Y4 E! b你爹这边又好吃好玩供应着，所以永远也长不大、学不会。看吧，就算他们现在
兵强马壮，可早晚都会因为治理失败而被覆灭，到头来骨头渣子都不剩。」
: m- ?! h* v6 J* B( z2 X
9 i( g; |7 _4 b" Q3 y　　青青闻言更是深锁眉头，唐炫有些担心。「你觉得如何？还好吧？你的样子
* }9 m/ c1 @9 M' }9 {好像就要晕倒了似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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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还好」两字太轻描淡写，不过她没有回答，只是紧张地摘下帽子，整理一
下散落的发丝，再次检查她随身携带的包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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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准备好了吗？」

　　青青做一个深呼吸。「没有，不过我还是会全力以赴。」她极力表现得若无
+ O2 g" `2 O  R3 c9 d* P其事，但声音却有丝微颤抖。夜晚冷冽空气灌进肺里，她不禁打个哆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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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仔细端详她，彷佛在判断她的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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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y* p: I9 u% @4 v. {  j　　出乎意料的，他拉她到身边，手指抬起她执意低垂的下巴，低声道：「青青，
看着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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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怯懦不是她的风格，于是，青青抬眼看他。
  Q7 }5 z  m% R
' q* f. ~4 T$ P( p　　唐炫深深注视她的眼睛，「一切都会很顺利，有我在，相信我。」
9 r8 N# ?: A1 g' b' ~; P8 F5 S
$ v- l4 a' U$ S0 ~3 }1 r　　青青从唐炫沉着的声音中找到慰藉，她发现她真的相信他，毫不怀疑唐炫能
够处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任何麻烦。她让他继续握着她的手，点了点头。「好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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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身体靠得更近，气息在耳畔低拂，「不过，万一中间有任何闪失，记住，
3 d) ]8 ^+ r3 a/ c! f4 o什么都不要管，跑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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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B5 U2 l& S  g7 d. h　　两人换好夜行黑衣，唐炫顺手递给青青一个小药瓶。「拿好。营地到处都有
恶犬游走守卫，我们靠近时一定会被发觉，把这个撒在身上，保证让它们乖乖闭
嘴躲远远的。」
# Y+ q* @. d6 \. g7 ]
9 P) S8 j' y- k% U# z. I% W! Z　　他们在蛮萨大营外转悠了半个时辰，然而一排排的巡逻士兵将整个大营看护
' _+ T" a  @5 i$ Z得滴水不漏，找不到合适位置下手。要想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进入，简直比登天
( t% f2 F: t# ?! h7 K还难。青青沮丧地撇视唐炫一眼，气馁地说道：「为什么就没件事儿可以容易一
些？」

3 {" s+ p% K8 {' b  ~　　就在唐炫决定先撤退再从长计议时，远方来了一小队人马，队伍中间有两三
辆马车，以及十多辆载着粮食杂物的骡车。看到这情形，唐炫心里立刻有了主意。
! \: W9 b" s) P7 ^. K# h" c; I
4 ?. {7 _4 V; j7 ?# I* z　　「跟着我，照着我做。」

　　他悄然搬了几块石头放到了路上，然后在旁边躲了起来。小队人马很快走了
  @) \- C* q. t: l% f+ u$ B3 r) Z过来，骑兵过去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，但马车就不行了，车轮压在石头上被卡住，
车里随即传出谩骂声。前面的骑兵听到叫喊声急忙拉住马缰绳，下马把石头扳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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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和青青趁机爬到了车底，双手死死抓住车轴前面的木头，双脚紧紧蹬在
后面，随着马车走进蛮萨大营。

　　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，马车终于停下来。唐炫确信车上的人已经走了之后，
! O7 b( c. Z( }3 N' z  T5 f+ o这才悄悄从车下爬出来，青青也跟着到他身边。两人趴在地下看看周围形势，然
后悄无声息站起来向营帐靠近。唐炫不必告诉青青保持安静，她完全效仿他的模
6 d3 f, ^3 W- c8 d" R. W% ~样，全神戒备地留意每一个阴影和转角，提防被人发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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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借着帐篷的暗影，穿过一个个帐篷，避开一对对巡逻士兵，他们很快来到军
7 i6 U6 g* V5 [8 b3 p营中心的主帐。这个大帐要比普通的帐篷大几倍，不用想都能猜出来一定是元帅
的中军帐，而几门火铳就在与主帐相连的偏帐中放置，外面站着两个守卫的士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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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帐子里歌舞声声，空气中弥漫着从帐篷中滲出的酒香味道。

+ w; ~+ J% K, a" w& N　　唐炫打了个手势让她在暗处等候，青青明白地点点头。可好像还不够安心似
0 D+ v. [7 s  c( O$ P# u, m3 }的，唐炫又拉住她的手肘压低声音问道：「你需要帮忙么？」

8 i  X# g9 w7 Z2 X: K. g3 Z　　青青抬头看向他的眼睛，「唐公子，等我需要你的帮忙时，请先一掌拍死我。」

　　等了这么久总算有机会把唐炫的话抛回给他，这大大安慰了青青的自尊心。

　　看着唐炫抿着嘴一副不知拿她怎么办的样子，青青更是心情大好，这才拍拍
他的胳膊让他放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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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点点头，不消片刻，灵巧的身影就已消失在黑夜中。他借着黑暗的掩护，
8 Y8 l" H. [( t7 R- S/ l- e7 d高抬腿轻落步，大猫一般轻快地穿梭于帐篷之间，无声无息迅捷奔向囤积粮草的
  K, s" D; h0 c- w% m- Z地方。粮草是军队的重要补给，从来都是守卫森严的地方，除非能化身为鸟，否
则休想靠近半步。但这些却难不住唐炫，他灵活的手指在怀中掏出火折子，在袖
下噗嗤一声打开，腹中提起一股真气飞快将十几个火引子散向深处的粮草堆，落
/ w6 Y8 M3 h4 _' m6 F3 V( t在最上面的火引在微风一过后便了燃起来，并且急速蔓延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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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?! P) Z) o' V: B, k　　巡逻的士兵发现了烟雾，立即大喊一声：「灭火，转移粮草，快！」
1 ~$ {, b$ c. e* F' r- Q2 Q
9 h1 Q$ V% G* r0 ^* E7 Y& S1 Z　　骚动惊扰了帐中主帅，歌舞声嘎然而止，舞姬丫头们从帐子里纷纷撤了出来，
, i& t, v0 u# P$ C" r几个蛮萨帅将也急急忙忙朝粮草堆跑去。青青趁其不备猫着腰立即闪入帐篷进到
偏帐中。唐炫很快返回，等他钻入偏帐时，青青已经在身上盖着一张又薄又轻但
/ P& d8 ~5 {* p做工致密的大袍子，遮着微弱的灯火，在偏帐角落半趴半卧疾画，火铳的样子已
经呈现在绢布上，旁边是密密麻麻的尺寸。

9 J, x- }& W- y: c　　青青看见他进来，抬了抬眼皮旋即将视线转移到火铳上。唐炫警惕着周遭情
( F' Q% X4 I$ N+ n9 ]况，刚才站在帐外的两个守卫很快就折返回来，想是得到元帅命令看护好中军主
4 H$ _2 w) M3 z# g* H+ C帐不得离开。万幸他们虽然站在帐外，但此时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囤积粮草的
方向，这会儿火势正猛但很快就会被控制住。唐炫一点儿也不担心，明火也许好
& `% H4 K( _$ ~8 Y' e扑，暗火却防不胜防。粮草如果不被挪动，那些暗火的引子久了会自然灭掉，然
而只要移了位置，火引遇着足够空气，就会再次燃起。火势不会很大，所以不会
+ {5 B& |4 A% V$ M. n% g) r有什么损失，但蛮萨的士兵别想在天亮前把火灭个干净。

　　唐炫万不得已不想和蛮萨有冲突，但如果真有不长眼的挑这个时候进偏帐，
他也做好准备大开杀戒。他把目光投向偏帐角落，青青一会儿仔细瞧着火铳沉思，
& v# k$ D* [; \: F1 C: [) m' }一会儿又埋着头书书写写。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青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领
略到她在喜欢的事情上可以如此全身心投入。唐炫只觉得青青明艳照人，心内生
" P  Z! k5 N( D3 @  Q9 E5 ]8 g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，想把这个姑娘一股脑儿全部揉进身体里。他及时按耐住
# c  ?+ P* P+ U4 A& x: q* x: X自己，如果这会儿让青青知道自己被她吸引，她心中一定会不得安宁。
4 G2 D0 S) U6 P* S7 R
　　一直到天色即将发白，远山很快就会露出广阔的天际线，青青才抬头看向唐
" a7 o# h! O4 ~2 [- F炫点点头，然后再次审视一晚上的成果，觉得满意了才仔细将蚕丝绢布收拢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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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绢丝的柔韧性极好，虽然有十几尺长，可折折叠叠竟然从从容容放进一根
细长的竹筒里。

　　唐炫不再等待，正要带着她离开，忽然听到帐篷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。他
$ U% ]9 U. d( W大吃一惊，急忙把青青扣在身后躲在偏帐帐帘的背后。主帐内陆陆续续进来四个
人，交谈渐渐变成争执，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尤其激烈。唐炫不懂蛮萨的语言，所
7 D# O) b' y5 B8 K. ^0 y( b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，但却感觉到青青肩膀微微抖动，然后一只手伸到他面前
给他一个赞许的手势。没一会儿一个士兵进帐打断他们，几个人大声咒骂着再次
快步走出帐子。

　　虽然远处士兵们叫喊着灭火，但唐炫却觉得周围异常安静，这让他更加不喜
欢，每一秒钟仿佛都漫长而永恒。然而青青好像完全放松下来，一脸敬佩，轻声
道：「你玩起火水平也不差啊，究竟有几把火？他们忙东忙西灭不完，想抓人却
; N7 |0 \4 ?3 E毫无头绪，这会儿正怀疑有内鬼，这下蛮萨士兵的日子可不好过了。」
' B2 _& Y# j0 n' C" A0 Y* f
% J0 K$ q+ }% A4 e, `5 \( z　　唐炫原本已经做好血洗蛮萨中军帐的准备。他倒并不担心自己，从习武行走
# N& H7 o! S% x  Z4 R1 ?江湖，到介入武林纷争，他早就有随时送命的心理准备。让他遗憾的是站在身边
的青青，如此充满活力的一个姑娘，却又如此濒临死亡边缘。这一刻他忽然意识
( P; R# W% T% ^$ q& E到，青青在他心里的分量远比他愿意承认的要多的多。唐炫告诉自己绝对不会碰
她，也不该碰她，但手还是忍不住滑向青青的颈后，把她拉向自己紧紧抱了一会
儿。

　　虽然唐炫有很多话想对她说，但这会儿时间紧迫不能纠缠。他将青青挡在身
6 J; t: V3 Y5 B6 C后，谨慎地查看了下帐外的情景，然后一个手势两人很快隐没在阴影中。因为粮
) B  `9 N" q& m1 f草失火，巡逻兵也没有稍早那么严密频繁，这让他们出营简单很多。两人施展轻
9 ~' N/ }3 W$ t$ I6 N. V功疾奔离去，找到马匹一口气跑出几百里。青青很快注意到唐炫不断转回头检查
走过的路径，并逐渐了解这表示有人跟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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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]* t' A3 ?: `3 u) Q9 o" B　　她巡视四周，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。「怎么可能？像我们这种跑法，连影子
都能怨声载道。他们怎么做到的？」

　　唐炫笑了笑，「这儿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空无人烟，想要绕过哨卡而越过
9 Y+ T# a! R& m" T9 D  d: r9 U边境的路并没有很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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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狐疑地看了看他，「你这仇结得真够大的，都能追到这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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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哥哥曾经提到他身边有细作、眼线，这次也说不定是冲着你的那个竹筒
& V! k4 ~2 A3 D9 |  A" c来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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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并不意外找他麻烦的人阴魂不散，但从踪迹看这次竟像是一队人马，而
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，这让他不得不有了新的考量。唐炫抬头看看堆积在远处的
, ^* o: o, ^0 s* B3 Z4 K乌云，预示着即将会有暴风雨来临。他也希望有一场大雨能洗刷掉他们的踪迹，
# {7 H, o: P. v9 _; |4 V; t1 T但是显然不会那么幸运。云层还不够厚，不足以协助脱困。向东南方望去，全部
' c4 |( L% |5 O% q+ Q是矗立陡峭的山脉，没有河水、没有缓坡、也没有任何像是可以通行的道路。事
- ?8 F/ @2 F* T: w* J) E8 ~, r$ x* H实上，如果柳朝不曾告诉唐炫有一条穿越高峰的信道，他一定会认为根本无路可
+ @; |/ }7 q; _( X+ E/ ]  {通。

　　两人经过丛丛密林进入一个山谷。四面群山环绕、静寂无声。既没有飞鸟，
& H3 t6 S5 L9 M' N7 n也没有动物的踪迹，贫瘠而又平坦的砂岩地上零星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荆棘，
死气沉沉令人生寒。太阳已经高高升起，两边岩石挡住阳光，缓解白天的闷热，
但冷汗还是从他们的身体不断冒出。直觉让唐炫大吼一声，要青青寻找掩护。话
- J3 D0 Y6 \. g3 O5 G/ c+ @音刚落漫天剪雨就向他们射来，一拨又一拨在天空和石壁之间呼啸和跳跃，两匹
马吓得长嘶一声，蹦高撂起个大蹶子倒在地上不再动弹。唐炫一边抵挡，一边后
! z& P  }5 @; t# ^6 a退，速度快得惊人，而且准确无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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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后方！」青青在抵挡中忽然尖叫，十几个蒙面的灰衣人从后面涌向他们。

　　唐炫调转身体，迅速出击，两个蒙面人摔倒在地上不再移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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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C' |  Y' |% l　　「青青，你受伤了么？」

　　「没，你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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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H" f3 P9 _7 k* u* i% M8 l　　她的问题被又一拨涌上来的灰衣人打断。

　　「我们被困住了，」唐炫大喊：「往西。」

, t+ P2 L! }& S! Q# w6 o. Q  e　　他们越过两具被击倒的尸体，快速向峡谷旁侧奔去。在不到五百尺的地方，
绕过一个大弯，来到一块白色大石头后方。向他们涌过来的灰衣人越来越多，连
使弓箭的一拨人也从隐蔽处跳了出来朝他们奔过来。青青喘息着摘下头簪上一颗
珠子抛给唐炫，「扔出去，一定要使劲儿。」

　　唐炫见过这东西的威力，虽然不能阻挡住所有人，至少干掉一批延缓一批也
& I. O9 S5 x. I是好的。他回头看了一眼，朝着人堆「嗖」得扔了出去。青青看他出手之后，即
3 [0 n: ?* t7 L2 u8 r: r刻扑到他身上，唐炫没有防备一个趔趄栽倒在地，青青搂住他的脑袋，同时将身
0 U; R6 {  o) y& |  p  b体蜷缩起来双臂护住自己。只听「轰隆」一声巨响，浓烟四起，满天石末喷洒，
& R- h% _( U( n7 W伴随着哭喊声、嘶叫声，整个山谷一片模糊。
" @+ Y& D: j3 b2 b9 x4 q! ~
　　停了半会儿，两人才直起身体从石头后探出脑袋看向前方。刚才还喊杀声震
$ r( e4 U5 K/ F, ?3 s( ?/ X# y( I/ ]5 G天的山谷这时变成了横尸遍野的废墟，空气中弥漫着可怕的血腥味。四周尽是一
片灰烬，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。

　　青青满脸赞叹，由衷说道：「你好厉害啊。」看着唐炫惊异的样子，她继续
& A( q- ?9 b% Y2 m/ I5 ^1 J- Y+ Q解释：「我这飘雪的威力只和用的人内力修为有关，如果是个刚会抓东西的小娃
儿，扔出去不过像个小炮竹。我呢，伤个把人没问题，可是你……」

' R5 v* O1 H% M! F+ h, X. ?( p　　唐炫想说能造出这精巧强大、威力惊人的珠子才是了不起。刚才顷刻生死的
情形着实惊心动魄，幸亏有她及时护着，即使这样耳鼓仍是震得嗡嗡作响。要是
没有防备，失了听力是小，只怕到时候连心智都要混乱了去。他站起身拍拍身上
& B& i( i3 M5 a的尘土，又向她伸出一只手。青青抬手同他相握，顺势借力起了身。还未等她站
* t: U7 J! r2 ~4 `9 `* F稳，就被唐炫一把搂进怀里。这次没有犹豫，他紧紧拥抱住青青，差点挤出她肺
7 O0 D, S" O) a% c8 p中所有空气。

　　青青笑着挣脱他的怀抱，将簪子上最后一个珠子摘了下来举到唐炫面前。

　　「送给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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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~+ q- Y; A, p2 ]　　唐炫连忙摇头，「这么稀罕的东西，你留着防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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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白了他一眼，将珠子塞入他手中，「我再做就是啦。」

　　唐炫小心将珠子放入怀中，又按了按确定放好后，这才说道：「我去看看周
2 }4 I$ a/ ]% m8 o; ^' e围，我不在的时候，你得看好后路。」

' j% A# `( I6 L, |* v  o　　唐炫再次回来时，不仅牵回来两匹马，马上还驼着他们的行囊。青青惊讶地
发现不仅如此，唐炫还带回了一些银两、食物和几张漂亮的皮草。他刚才找到这
2 m6 c# g8 J; X4 G0 j( s+ c些人落脚的地方，几下解决负责看守的人后，顺便挑挑拣拣要些补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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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两人颠颠簸簸沿着石壁向上攀爬，山路狭窄且弯弯曲曲，坡度越来越大。青
青初时还能毫不落后，但时刻一长，内力渐渐不继，唐炫这才逐渐放慢速度。几
个时辰之后地势突然开始陡峭上升，路径也变得崎岖危险，青青只能全神贯注在
多变的路况上。许多次好像已经无路可走，但随即峰回路转，再次发现某条依稀
可循的小路往上前进。

　　「不要往下看。」

　　唐炫的命令根本没必要，即使有人用刀架在她脖子上，青青也不会往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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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事实上，她宁可刚刚被打死，也不愿再次攀爬这陡峭的石壁。

* e3 ~8 n3 D$ i  L8 b6 i6 K　　唐炫问道：「你确定你没事儿吗？」

　　青青没有回答。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说话，只能忙碌地看着脚步下，命令自
3 L( I' }+ X* k0 R) _0 }7 U7 M己绝对不能出错并摔倒。
3 i: Q/ C, H, f
　　唐炫望着她苍白的脸庞和颤抖的双唇，眼睛都没眨一眨。「我们不能走回头
( H' z' C: r( S* m1 h+ {/ w3 |路，只能向前。」虽然他尝试使用温柔的语气，但听上去一样很严厉。
( s6 p, R5 x* r/ p
3 f, ^) M2 i& V( L  a8 c　　青青点头表示明白。
' h# q: v4 P! ]% \
9 }4 [: p( }7 g* Z　　「无论什么人在跟踪，我们已经甩掉了他们。」唐炫鼓励着说道：「有没有
看到前方的林子？那表示再走几步应该就可以看到水源，到时候就可以歇歇了。」

6 b5 c4 e, S; l) C& d# j# c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五·世外桃源

　　第二天唐炫睡到太阳升上峡谷高壁上才醒来。和往常一样，他立刻清醒，没
8 f. R( p$ N. \) @& x: c/ H有丝毫的混乱与惺忪。他翻转身子，越过营火的灰烬望向侧睡在另一端的姑娘。
5 x  C  Z8 D8 T* s
9 N- c8 b' L8 y$ o. a# m　　青青的黑发披散在毛毯上，脑袋枕着胳膊，嘴巴微微张开，发出轻微的呼吸
0 ^) `* N1 d1 G! R9 u' R声，绵长而均匀。看着她这幅安静恬淡的睡容，唐炫的身体不由自主绷紧起来，
迅速而突兀。他低咒一声转身站起来，声音惊醒青青，她猛地挣开眼睛，立刻坐
起身子，把毛毯扯得乱七八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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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放松，是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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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眨眨惺忪的眼睛环顾四周。「一切还好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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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唐炫尚未开口前，青青已经感觉到他潜藏的兴奋。唐炫一向善于控制自己
( |/ v1 ?5 t7 H的感情，难得猜到他的心思。可朝夕相处这么多天，青青已经越来越了解他，也
) n- W5 B9 e' b) e; ~- z6 C/ `越来越容易察觉他的内心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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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X* r9 _: I0 ~. M( L0 w　　「你发现了什么？」青青在唐炫还没开口前抢先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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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凭什么以为我发现什么？」他问道，在她身边停住。

: @8 V: z2 |9 ]( u9 X( O) }　　「别逗我了，到底是什么？」她急切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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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绽开笑容点点头，示意她起身收拾东西。青青以为他们要继续赶路，没
3 y; l" h( O4 f( o5 ~+ \( f想到唐炫带着她走进一条狭窄的山沟。经过一番转折行走，峡谷的空气骤然变得
3 ~+ A, a/ q" Q  [# H2 K9 G, U, u凉爽而潮湿，地面竟然开始出现小水塘，有一些只有几寸深，其它的则有一米或
$ j; w" z$ t5 u# C* X者更深，里面的水清凉而干净，四周长满翠绿的苔藓，跟着他们的马立刻低下头
大口大口喝起水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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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T1 Q! ]8 D0 N　　青青不可思议地看着唐炫，而他只是笑笑。「昨天晚上发现这里，回去时你
已经睡着了。我没叫醒你。马儿需要休息，我们也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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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由着马儿在这里喝水，一手拿着行囊一手牵住青青继续向前。她的身材苗
条，不必像唐炫那般侧着身行走，但是过了几步之后，她也必须挤着身体前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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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再过一阵子，石壁逐渐展开，终于两人可以并肩而行，流动的水声从前方某
2 M' d: _. W2 ], U) @/ s0 a" D处传来，青青冻结住脚步屏息聆听，仿佛从来不曾听过如此美妙的声音。

　　片刻后，唐炫带领青青走进一片山谷，一道水流从高处的石壁流下，汇入清
澈见底的溪河、曲曲折折蜿蜒向远方，鱼群的影子倒映在水中的石头上，摆着尾
3 j( S/ K5 _( H$ B8 ?巴来来往往。四周林木茂密，郁葱迭翠层峦，像极了世外桃源。

3 w4 _' T3 f  M　　一阵微风将溪河上笼罩的雾气吹乱了方向，在朝阳的映照下，像飘浮的白色
0 C! m8 z' d1 z; `; ?9 ^细纱，完全笼罩住两人。青青伫立许久，凝视着四周翠绿的树林和千万道细小彩
虹，迷失在这个美丽而隐秘的天地里。
! r2 q) Z; A! B( S
/ l8 O& Z* g' W7 V1 G) [, @　　「小心你的脚下。」唐炫轻声说道，终于走向前。

- L, n3 M. i; V- {+ ]( f* S& b: _  i　　石地上长满青苔，除了他们的脚印，没有其他任何生物走过的痕迹，显示这
里已经封闭许久。但是在很远很远的过去，还是有人来过。青青注意到两边的石
壁都有字，她举起颤巍巍的手指一一拂过，想着那些留下记号的人。他们是否和
她的心情一样，在看到这片美景时也深深受到震撼。

　　唐炫弯下身子，找到一颗手掌大小的石块，开始谨慎地在石壁上涂抹，除去
8 G8 i2 R" x3 S/ ^: X一层厚厚的黑色表面，露出下方光滑的石面。他一笔一划刻上日期，然后加上他
7 n8 d' d; ?! A' ?: ]和青青的名字。青青瞧在眼里满心欢喜，对他轻声说道：「谢谢。」

　　唐炫也同样非常激动，用了好大力气才让他的口气听起来跟平常一样漫不经
心，「不客气。」

　　他从行囊里拿出毛巾和皂角递给她，「别往溪水深处去。」说完指了指茂密
( h+ e7 i) C1 N$ R6 i3 a1 s" Y的树林，「绕过这个林子，瀑布旁边的岩石山壁有个岩洞，我在那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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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个岩石洞也是唐炫昨天发现的，刚发现时他吃了一惊，只因里面还燃烧着
) H% o6 c% N/ C, J. c火把，直到走进去方才明白那是一些红色的晶石。这个仅仅能够容得下两人的岩
( Y6 }( }2 W7 E4 C壁口，内部却宽敞无比，而在石壁顶部有个圆形洞口，一股气流打着漩涡喷向他
的头顶，不疾不徐灌入身体中，游走在他四肢百骸，瞬间手脚温暖，舒服得像是
吃了灵丹妙药一般。洞

　　穴里很久以前有人住过，因为里面还堆放着一些粗糙的陶器脸盆和水罐，还
% |2 {- P' h0 ~! @- a" M7 l有碟子、杯子、茶壶和一口铁锅。唐炫微微抬起下巴，感受着气流吹拂在脸上，
真想在这里多呆几天。或者几个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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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R7 H, T9 a1 L% t  e9 t4 E0 f' T　　唐炫苦笑一下，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缺乏急匆匆完成一个任务的兴致。他
: p$ d, E. A2 U% V太热衷其他方面的探索，不想太快结束这份难得的喜悦，不要青青太早离开。唐
炫凝神聚力，告诉自己不可能聆听到轻微的溅水，不可能听得到青青褪下衣服时
; e/ [. p1 |3 _2 L! W6 C, S的细微簌簌声，不可能听到她在冷水爱抚肌肤时发出的喜悦叹息，但是，他可以
' {$ F' U0 _. D, a1 n: k想象。而且，他正在想象。

　　青青仰躺在水面上，望着上方蓝色天空和石壁的阴影，知道她应该起来了，
但是她还不想离开这片安详与和平，也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去面对唐炫那对深邃
的眼眸。一部分的青青明白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命运，必须接受不可改变，除
了努力应付难关、求取生存外，别无他法。另一部分的她却仍然相信人生不仅仅
是听天由命，奇迹仍然存在，她仍然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欢笑和快乐。她喜欢唐
( m( L1 k4 I7 C( R6 C) B炫，她已经对他说过了，之后该做些什么？从哪里开始呢？几条红色小鱼在自己
7 X  \( C( L1 l2 D3 b* ^的两腿间穿梭游曳，痒痒的。青青咯咯笑出了声，坐起身体，弯下腰伸手捞了过
) K; B1 o! }# Y/ ^7 |6 Z4 q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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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d- f8 f$ Y/ [7 s3 N* P; J% Z' y　　她顺着唐炫的指示找到岩洞，看着他又是一副高深莫测、心思沉重的样子。

, K! }9 m; n9 U( r& k) Z" b　　青青咳嗽一声，打断他的思绪，「嗨，我把皂角和毛巾留在那里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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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转过头，只见青青发丝未乾，疏疏落落的披在肩头。洗去尘土的她清爽
干净，粉嫩的小脸浮出淡淡红晕，媚的点到即止，又美的仿若出水清芙蓉。滑稽
的是，她手里攥着一尾十来斤的鲤鱼，鳞片被刮得整整齐齐，肚子里也被清理得
* C9 g, ]9 n8 n0 |$ _$ o# s: m干干净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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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Q. B1 o2 R" j9 {　　青青顺着唐炫的目光举起鲤鱼，大声宣布：「今天的午餐。」

　　唐炫疑惑地看着她，「你会？」

: ]% ?4 K" O8 k# u% ]  b4 }　　青青翘着嘴角笑了出来，学着他的口气说道：「我们走着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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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?& c9 Z: v/ [6 e　　唐炫回来时，青青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目光。她已经升起火支起架子，上面
7 L) E8 {$ _, l# Q( h1 g- c' L/ T挂着的烤鱼散发出阵阵香气。她一边小心翻转着烤鱼，一边还在反复哼着那首唱
! y, k1 n, Z3 f到一半就没词儿的歌曲。一张小脸白里透红，嘴角翘翘的，眼睛也随之眯了起来，
满脸的笑意由里向外的发散，整个人好像在自己家似的，舒服惬意的不得了。唐
轩好久没有见过如此纯粹的笑容，青青那样子令人只想大快朵颐，而他早已饥肠
辘辘。

　　唐炫清清嗓子，青青扭头看见他站在洞口，身材欣长、英俊一如往昔。她微
2 E5 Y/ }  F6 w; w+ X1 t笑着朝他招招手，示意他坐到旁边，暗地里却觉得自己这么高兴看见他回来是不
是有点儿傻气。她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羞赧，从架子上刮下一块鱼肉，又挤出
# B3 B# X, t/ p. ?1 r些从外面采下来的果子汁水滴在上面，这才递到唐炫跟前。

  g4 ]; _) w6 V  a& H8 f2 \　　唐炫小心尝了尝，然后道：「这是我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鱼了。」

' m; g$ l; T1 }9 n7 h1 f9 z- ^/ Y7 m1 J　　青青听他答得古怪，「你不吃鱼？」

　　唐炫也不隐瞒，讪讪说道：「那时才四岁，鱼刺卡了喉咙，就再也不吃了。」

　　青青笑弯了腰，「放心吧，我在珍珠潭时，经常抓鱼烤鱼，改明儿打只小鸟
儿给你尝尝，才好吃呢！」

2 y$ ]3 I5 Y. ?( t　　仿佛受到感染似的，唐炫眉眼间也尽是笑容，「那敢情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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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简简单单几句话，却好像两人之间的一个承诺、一个将来。青青心里颤颤的，
. B) y9 h9 p; Y" \& O: h6 Y明明只是匆匆过客，却为何如此甜蜜？如此开心？为何偏要这个时候遇到他？有
那么一瞬，她真希望自己能够不管不顾任性一次，跟在唐炫旁边这辈子都不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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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他，他们能么？却没想直愣愣撞上唐炫心知肚明的目
光，哈哈大笑。青青顿时窘迫得脸上能滴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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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两人吃饱后，唐炫点着一个火折子，带着青青在岩洞深处转了转。里面曲曲
折折、高高低低，走得越深景色越是奇特，细细的水痕流淌在岩壁，有些会滴滴
答答落下来，敲打在坚硬的石头上，汇集成水流缓缓流入洞穴深处。两个人开始
还有说有笑，但唐炫很快就变得烦躁起来。他把火折子递给青青，闭上嘴不再说
5 R: Y" |& }/ D$ z5 C话，玩弄着手里的匕首，越转越快，还不断揉搓下巴。

　　青青不止一次看他这个样子，诧异问道：「你怎么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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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e# n# Q% U& \- K9 l) F　　唐炫就像一个好斗狮子，好不容易盼到有人向他挑衅似的，「什么怎么了？」

　　「你干嘛老搓下巴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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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`, p9 W: J% n9 h7 e- r+ v( ]　　「因为痒，胡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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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h- `8 ], L0 o/ a' ^9 ^　　「怎么不刮掉？」

　　「我自己没干过这事儿，而且胡茬太密，我怕割到自己。」

　　青青不假思索脱口而出：「我帮你啊。」

　　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，可就这样冒了出来。有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，
7 t, O' ]( h5 b两人之间充满无形的火花。

　　「好吧。」唐炫同意了，声音有些刺耳。

　　他竟然答应了她的提议，她倒有些紧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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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y( t) R; `" a5 m& V　　青青道：「到阳光下吧，那里亮些，我去准备。」

　　实际上青青并不知道究竟该准备些什么，还是唐炫教她往一个铁皮小锅里盛
满热水，将一条毛巾浸入其中，然后拿出来折好绕着脸颊和嘴巴小心敷好。

9 y! B# H$ Q: ]1 o　　青青在热水碗里打湿双手，然后拿起一块皂角往手上揉搓。唐炫的眼睛眨都
不眨得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，直到她手上沾满泡沫，诱惑至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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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准备好了么？」她举着手站到他面前，意识到这么长时间，这是第一次有
# d, v5 C4 l6 N. s+ m, w: U机会低着头看唐炫。阳光在他脸上留下阴影，把他的脸型和面部线条勾勒得更加
7 Q8 T* ]& J1 L- @硬朗，眼睫毛长得几乎不合适安在男人脸上。毛巾中的小水珠流向肩膀，滴落在
& H* L$ R& R8 v+ p- o1 V- Q宽阔的胸膛。青青很想伸手去碰触，一时间怀疑她的问题究竟在问谁。

8 s9 o3 ]$ q# J( _　　「你以前做过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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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F9 C" q4 p: f2 z4 f3 x　　「没有。」

　　「我怕的就是这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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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可以用这匕首把生豆腐切成拳头大的小球。你觉得呢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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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没有说话，到底慢慢揭下毛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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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鼓起勇气把双手放到他满是胡茬的脸颊上，顿时刺得手指发痒，带来一
, s$ @; R/ U) C8 [种奇怪的连锁反应，让她觉得嗓子也在发痒，胃里一阵翻腾。她也察觉到唐炫在
5 f* A) J& l/ M- \# ^她的碰触下紧张起来，于是不再动作，只是把手轻轻地、静静地放在他的腮帮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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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d4 {: j3 Y9 |' U2 N5 V4 K: b　　她想等一下，弄明白他们中间谁打算叫停，谁会改变主意阻止下面的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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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没有叫停，她也不想停手，所以她俯向他，在他脸上移动双手，开始涂
0 [( T  E+ z. k+ ~9 d抹起来。

+ Z/ Z+ h, G+ `7 U8 U1 J* H2 p5 r　　扎手的面颊贴在她的手心感觉非常奇特，原来唐炫的脸庞摸起来和看上去一
) y! E8 G3 E9 s9 a2 O$ B9 [样轮廓清晰。她找到下巴中央那个浅浅的小坑，虽然想好好感觉但却没胆子停留，
只是用指尖往里伸了伸就滑向唐炫的脖子。两手一边下滑一边抚弄泡沫，直到拂
. f" d& j. D+ c3 l! l: h3 G* X7 |过喉结来到脖根，指尖划过唐炫脖颈处跳动的脉搏，很快，就像她的心跳一样。

- W' r: m8 j/ s7 b1 ?( X1 d　　唐炫发出一声低吟，青青快速缩回手目光向他瞟去。
" o, p, H1 B0 H, v7 O5 ?3 U
0 c8 q! R) K9 Z$ h0 N　　「继续。」唐炫的声音沙哑。他无法改变，也无法转移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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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洗净双手上的泡沫，然后斜过身子打量自己的杰作。唐炫脸上盖着白白
泡沫，眼睛亮得出奇。在阳光的映照下，她甚至能看见深处跳动的火苗，感觉到
* X7 G5 i0 x; E慑人心魄的微妙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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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X4 w8 \% P) }  w- M8 ]3 J　　她绕到他身后，拿起锋利的匕首。「我要开始了，别动、别说话。」

* I& Y; g+ w3 ?: H　　青青的一只手搭在唐炫头发上，一阵鸡皮疙瘩窜过唐炫身躯。当刀锋划过他
的脸颊，唐炫几乎有种不知春夏秋冬的眩晕感觉。

　　「到目前为止都还不错。」她在碗里涮了涮刀，柔声说道。脸颊和下巴已经
刮完，她舒心地松了一口气，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。

" N& B8 C9 q9 E3 P3 v( r: W. ~  V　　唐炫爆发出一阵发自内心的大笑，青青以前还从没听他这样笑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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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K, g; r! z% F! ?　　「先别夸口，你还没刮完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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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X! Z! f( M1 C! t' l　　青青把匕首又在水里沾了沾，让它更加湿润，接着伸出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，
) r  I7 {1 d: z* t1 t8 O「来，把头向后仰一些。」

# V& m/ E) m7 k  \7 r* v8 C　　这个动作让唐炫的脑袋正好靠在她胸前，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动了一下，青青
# q) |4 B7 }( ?* N$ o4 w5 n的心脏也跳漏了半拍。她赶紧把注意力移到手边的活儿，举起刀小心翼翼放在他
的脖子上。这个动作很管用，唐炫也完全静止，动都不再动一下。
4 E. d- j* h3 h4 ?4 c
　　青青踮起脚跟身体前倾，以便看得更清楚些。一下、两下……青青不断稍稍
/ s; h/ I1 j0 m2 Z% l变换身体位置，避免锋利匕首划伤他。好不容易把脖子刮完，唐炫一把扯下围在
+ D% S  S8 ?) _领子上的毛巾，把脸埋了进去，久久都没有移动或放下毛巾。青青要么是真的不
知道她对他的影响，要么就是有意利用美色来慢慢折磨他，总之效果都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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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感觉怎么样？」
$ f% K2 o; Z. F  z! _
9 Q  ~) g8 z: P　　「不错。」

4 E4 F! k$ v7 z& F. y6 a" \　　他站起身，向溪水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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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赶紧问道：「你干嘛去？」

　　唐炫忿忿看她一眼，「相信我，你不会愿意明白的。」

　　没想到青青「扑哧」轻笑出声，眼角一挑，眼眸深邃地看他。「我明白。」

　　清纯的声音中竟然带着几分娇俏与淡淡媚羞，似是认真，似是玩笑。

4 \6 K+ F4 ?+ E- s　　唐炫心中一荡，黑眸微微眯了眯，目光变得锐利危险。「你本来不该知道这
; r5 `; w6 [$ R5 E种事情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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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r$ H0 h6 `8 y) B( j& n' p　　青青闻言微带嗔怪，「我要是那么无知，将来怎么在蛮萨混啊。」

: x6 D( h* E% C' w3 f- @& c　　这么一说倒提醒了唐炫。他蹙起眉头伸出手指捉住她的下颔，迫使她仰起脸
庞看向自己。「你怎么会蛮萨的语言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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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x  r% B2 q. W; q- \0 J　　青青说完就后悔了，可又不得不抬起头，碰到一双神色异样的黑眸。她想挣
5 M6 U- ^# i! |5 g脱唐炫的手，但他却纹丝不动。
3 Y- w% k4 e" E! U5 h& t) P
. h# |0 o5 Z1 o" D0 A　　唐炫放开她的下巴，抓住她的手迫她垂下，然后推往身后，再把她搂过来，
  l, T; a2 [8 G; V1 P紧贴到臀腿之间。青青「啊」的一声轻唤，身体几乎贴到唐炫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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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g8 M5 h- `) {& D4 M  b! H% `　　唐炫专注地盯着她，「回答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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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|" N+ |6 B) a! o' g2 ]　　青青的眼神并没有太畏缩。「我何止会蛮萨的语言，亥硖、风其、由敞，北
边那些只要是叫的出名字的部落，我几乎都会。」

　　行走江湖那么多年，唐炫那副「照我说的做」的表情经常把对手吓得冷汗直
9 j5 \* t. p  I& c. {2 p流，但是青青却连眼都没眨一下。当然，没有任何对手像她那样，刚刚把胸贴在
自己的脑后，更别说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，所以这表情可能不是目前最管用的一
; w/ P2 m1 l5 z2 G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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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强忍着再着力挤压她的冲动，道：「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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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的回答很简单，既没大惊小怪，也非故意轻描淡写。「我将来是要嫁到
3 ]& ~- k8 v6 j) F- E9 O" H: N, C蛮萨的，或其他任何部落，就看谁实力最强了。」

3 m3 [1 ^% s; ^8 _: @　　唐炫其实问的时候已经猜出八九不离十，「内应？」

　　「差不多吧，轰了他们也是一种可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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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眼里暗了暗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青青却摇摇头垂下眼睑，
1 S2 A3 D5 O3 t0 e: w+ g. g5 U6 l制止他显示任何同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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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没什么好同情的，我们谁不是这样？自出生那一刻，命运便有了安排，一
, ~/ x- @2 |% y# M% q) h根支撑家族的梁柱而已，没有理由、没有选择，只有听命。」青青咬了咬下唇，
「其实我也想逃的，我娘跟着庄主进了趟王府，回来就寻了短见。我心里恨死了，
# A; i1 f7 b  @8 M1 q8 G% s3 Y! ?一心一意想出了家门换个名字自己过日子，就像你一样，可就算是你都做不到，
6 j  W" d- E6 q0 N3 @对吧？想一个人是不可能的。」

3 K3 K/ g7 g& [6 ^; F　　青青挣脱唐炫的怀抱，退后两步凝视洞口。这会儿的日头已经渐渐向西，翠
5 v5 t" v- F) a. n6 b绿的地平线与火红的彩霞连成一片。她努力不带感情地继续说道：「我和庄主大
吵一架，当着全家人发誓不为他做任何事。庄主只说我在千竹庄呆一辈子都可以，
可出了庄子就非嫁不可。他知道我迟早会低头，柳家那么多人，干嘛偏偏挑着我
跟你走，因为我原本就是要放在蛮萨的一颗棋，什么时候用不是用。至于为什么
* C" M$ j5 u5 n" u* c% N是你，我猜哥哥一定很欣赏你，毕竟是亲的，小事儿和细节上他们从不会委屈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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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沉默降临，气氛凝重起来，而且出乎意料的久。唐炫想起当初和柳朝的会面，
心跳如擂、喉头发紧。承认也好，拒绝也罢，即使面前选择再多，在看见她的第
一眼时，内心其实已经做出决定，现如今好容易看进眼里的人，怎么可能轻易罢
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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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扭头迎视他的目光，四目相交，彼此呼吸也纠缠在一起。唐炫的眼睛低
. `/ p# _4 L" \4 n: |6 F垂，黑得仿佛要燃烧起来。她神经抽动，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引诱某种超出她掌握
  M. a+ N# O' P6 F的事物，但这并没有阻止她伸出手埋入他的黑发中，轻轻梳理，享受指尖的浓密
8 Z6 u; a: n4 J与光滑，之后手指摩挲着划过他的面庞，缓缓描摹轮廓分明的眉眼，直到覆盖住
他的嘴唇，停留下来。

8 r3 F3 Y  {5 [3 k　　唐炫移动身躯弓向她，无声告诉她他喜欢她做的事儿。他先是用鼻尖蹭蹭，
然后张开嘴舔舐她的掌心，渐渐向上，叼住一根手指，轻轻咬了一下，柔软的舌
4 A5 z% x5 t: P( Q1 `头卷过手指，从指尖慢慢含入口中。大胆和渴望是一记强烈的催化剂，引爆了两
- C! H+ _3 N7 \2 g) K, t人呼之欲出的欲念。
% v: E( B9 U  y) u: P1 j7 _
  y8 s8 A# S6 ]; g# }, ~0 ]6 n, n8 M　　青青向唐炫怀中扎去，温柔地仰起俏脸，搂住他的脖子，嘟起嘴唇静待那一
刻降临，坦白直接、没有半点畏怯与做作，只有小巧高耸的酥胸急剧起伏着。她
知道她在做什么，她正在邀请他。对她来说，此时此刻此地，唐炫是世间唯一的
8 V  G: `1 f7 r* X& e: `. t那个人。他们正在相互吸引对方，如果再不走出那一步，两人都会神志不正常。

　　这种被情欲支配的渴求，虽然没有理性，但再也不能压抑了。

　　唐炫心中满是柔情，脑中除了占有夺取面前这个姑娘外，无法思考任何事。

! p  Q3 k5 z. B! E' M　　他的胳膊滑到她腰上，另外一只绕过她的脖子，低下头深长地痛吻在她香唇
& y: \# H8 ?* D上，这次的吻完全不像上次那样横冲直撞，没有强迫、也非掠夺，只是一心一意
; N- X1 Q* E7 g3 G吻住她的唇，悠长缓慢，热烈而充满饥渴，让她透不过气来。两人一个紧紧搂着，
一个紧紧贴着，好似要融化在一起。

　　青青的血液奔腾着在耳朵里轰隆作响，脑袋奇怪的昏沉，使她再也听不到傍
晚的虫鸣。唐炫光滑的面颊爱抚着她敏感的唇缘，使她敏锐注意到那股激荡的暗
流。暖意窜上她的心窝，使她不由自主颤动。她不止一次回想唐炫曾经给她的那
$ x* L5 g3 o/ z  E个吻，是不是真的就那么让人神魂颠倒？他的怀抱是不是真的温暖而充满力量？
7 l( N* Q! S1 V" D0 C
# z4 g* P: Y" ]9 S" s5 [$ F　　人的记忆是不是总是让事情看起来比实际发生的要好？如果不是这样，为什
么她会那么想念？现在他在吻着她，究竟和上次一样不一样？

　　唐炫陡然放开她的香唇和火热娇躯，把她的头推开一点，凝视她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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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万分羞涩地迎接他的目光，言语中有那么一丝不确定。「嗯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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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不是在犹豫，而是在要求你专心，你似乎……心不在焉。」

: P4 _' }9 B0 X　　「没有，我只是在想上次……」

/ g. b1 `" U! D8 x# Q3 C" `　　唐炫低笑，在她耳边哑着嗓子问道：「你还惦记呢啊！」

　　他用牙齿衔住她的下唇轻柔咬着，同时手臂收紧把青青引向他更加饥渴的双
唇。她的身体弯成优美的曲线，两人紧紧贴着，唐炫的手游移到她的臀部，坚定
9 _; F) E6 Y  B& @地抵住她，隔着衣衫厮磨腿腹。

　　「是……不是……我……别问了。」青青娇喘吁吁，「你正做着这个我没法
儿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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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那就别想了。」

　　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，唐炫已经打开她的嘴巴，舌头滑进口中，舌尖在她
嘴里探索。就像他一直坚信的，青青的身体充盈着生命力和弹性，在他唇舌的挑
$ g8 h+ F+ I; {5 ?. V2 \0 R逗下，她的反应逐渐炽烈起来，喉咙深处发出一个细微的声音。

　　青青学着他的样儿，试探似的伸出舌头碰触、探索唐炫的唇角然后进入，仔
' B' g- I. w# Y1 `' c细品味着他的光滑、柔软与炙热。一股热流在体内涌出，从她的胸脯一路流向膝
盖。她忘记所有一切，只是贪婪地品尝那个吻，喜悦的浪潮冲刷体内每一个角角
落落，教导她更加了解自己。片刻后唐炫推她出去，再次探入她口中，更加深入
的探索。他的舌头充满节奏的移动，青青的头开始晕眩旋转，呼吸鲠在喉咙里更
是没法儿进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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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?3 i" ?( ?: @) i5 n0 E. x　　「不要，唐炫。我喘不过气来了。」
& P1 R; q6 H- E6 D9 y: s
: H& C$ y- V" j. P　　「我就是要让你喘不过气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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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的吻移向耳垂，手指悄悄爬到两人身体之间，来到她的胸脯隔着单薄的
衣服碰触，接着掌心覆盖上去开始不轻不重揉捏，很快嘴巴取代手掌，隔着衣服
品尝她的敏感肌肤。她的乳头迅速硬挺紧绷起来，咿唔呻吟变成断断续续的呐喊
逸出口中，但这种反应还是没能让他满足。

　　「说你要我。」唐炫的声音低沉、颤抖。

　　「我要，是的，我要。」青青声音里带着哭腔，「天啊，我从来没有向男人
) z. ~# ^* a8 M1 W% b' E. ]( F提出这种要求。」

5 }9 e( }7 F. x　　「你以后也不会向别的男人提出这种要求。」

' l; U' c- T; D: R, Z8 V　　唐炫的身体把她压向地上厚厚的皮毡，拽着青青衣服的前襟，腕儿上稍微使
- r+ {1 K% Y1 S3 u: Y% n$ W劲儿便扯开一个大口子，青青前胸凝脂般的柔滑肌肤大片显露出来。唐炫的手掌
在她纤细的腰部张开，缓缓往上滑到肩膀。他眼里带着欣赏的微笑，拇指在她锁
骨处懒洋洋地画圈，青青期待的同时不禁颤抖。终于，他低下头张嘴，热烈吻住
她肚兜领口处光滑隆起的部位，又用牙齿轻轻咬，舌尖隔着她贴身肚兜拨弄挺起
$ {7 e. ?  ?; L. L. e4 K的乳头加速爱抚。

　　青青只觉体内一阵热热的酥痒，仿佛被雷电击中，内心有波她所不熟悉的情
绪在翻腾，激起两股之间一阵阵的刺痛。她无法了解、也更让她手足无措，不由
自主抱住唐炫的脑袋试图拉开他。唐炫听话地离开，可也只是将她拉了起来，双
手并用拉扯她的肚兜儿，没一会儿两只饱满白嫩的玉兔便暴露出来，唐炫将青青
所有上衣剥离身体，甩手扔到旁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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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L, V% k4 t; K　　他托住丰满小巧的娇乳，绵绵大手从根处向乳蒂推云般的轻揉，然后再次低
下头将紧绷的乳头纳入口中，舌头寻着珠圆的乳头外围轻弹，缓慢刻意地品味玲
8 v- a! W4 D8 n% c) w; F" I( b6 l珑的曲线。唐炫的鼻子里充盈着她娇躯散发的芳香气息，尝起来仿佛夜晚的空气，
带着栀子花的香味和溪水的沁凉，而青青喉咙深处发出一串串有节奏的呜咽，好
: A4 y3 ], j8 B9 c, x像勾魂摄魄的歌声，催促他继续下去。

　　「你的味道真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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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g* V0 b9 k1 {3 n4 J　　唐炫手嘴手并用，同时挑逗她的胸部，青青感觉一股近乎疼痛的喜悦。这股
喜悦如此强烈，使得渴求一波接一波涌出。她的世界突然疯狂地消失了，除了面
前这个男人，她忘掉所有事情，只剩下他炽热的亲吻和强壮的身躯。青青不由自
1 ]! o6 T/ a: U, T, ^% i0 m主绕住他的脖子紧紧搂住他，背部向上弓起一点点向他靠去，让自己贴住他强健
的肌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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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就是这个，这便是他所要的——欢愉的呻吟、无助的屈服、以及情不自禁的
献出。唐炫的指尖缓缓如羽触般擦掠她的身体，爱抚丝般光滑的肌肤，直到缠绕
在服贴的裤腰处，连同皮靴缓缓拉下，眼前出现栖于两股间柔细的丛丛芳草，唐
3 N5 E8 E4 n3 M4 Z) B炫的手掌覆盖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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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欲望以惊人的速度倾倒，青青兴奋得快要发狂。「你的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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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X& A. e4 J! {$ e. n　　唐炫微微一笑，再次移动他的手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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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B1 W0 M: w: L5 T　　「我的手，」他同意，然后俯身向前，看着青青的双眼低语，「你还喜欢我
1 n+ v* ]4 K; N; K9 }; e的手去哪里？」

　　青青脸色绯红，红果果地躺在毡子上，一头黑发乱蓬蓬披散着，嘴唇因亲吻
$ l1 n& v7 j+ g3 d( Q1 F而湿润潮红，眼神因渴望而迷蒙。唐炫爱怜地看着她，膝盖顶开紧闭的双腿，滑
6 k- i5 {. _6 i, Q. D" k' \& z下一只手，轻巧地剔出芳草下掩盖的花蕊，轻轻用指尖拈住揉捏起来。
; |) k7 ]; Y. I* V: K/ z6 n8 O) i, K
7 ~, }* v7 M) |: _8 W　　贴覆着柔软肌肤的手指如火烧一般，青青腿间的热气近乎难以忍受。她惊叫
9 g' i) g/ x; Q% P5 ~7 d, [- y出声，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颤抖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慌张起来，喘息中带着声声
哽咽，求饶着想要用力推开唐炫的手。不管青青的哀求和抗拒，唐炫弯下腰衔住
她娇嫩的胸部，亲得越温柔，手下也越粗暴。

2 R% H  D) q" [; v　　一阵几乎痛楚的感觉冲击青青的心脏，她想自己会因此而死掉，可也模模糊
. Z$ b, ^9 D* H' l( Q  S  l! i0 e糊意识到双腿甚至为他的手指更加开启，身体渴求着再次拱曲攀向他。从未领略
0 ~7 d3 j. c- N) j% S过的热流涌了上来，奔腾着向唐炫揉捏的地方挤去，跃跃欲出。青青一把抓着他
' D8 |) h: k; _0 X4 ]% w- T的手腕，因需求而呜咽叫喊，直到毛孔炸开，那股折磨人的热流从她的身体迸出，
* J) v! `7 @: c滴淌在唐炫的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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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}6 S) }6 D' N: B% T0 P# U1 l　　青青释放出的激情让唐炫头晕目眩。她仰躺在皮毡上，胸部激烈的起伏，长
发在他臂膀上飘拂，眼睛发亮却涣散不定，脸上的红潮如滴血般晶莹剔透，额前
青丝凌乱，早被汗水打湿，黏在白嫩的肌肤上，有一缕还调皮地挡在她的眼前，
% m2 u* a: h9 U将一张雪白端正的小脸衬的是浪态十足，诱惑着他靠前再靠前。

　　唐炫哪里还能忍得住，在一阵痛苦的呻吟中，他把脸埋到她的脖窝儿里，一
5 ], \& F* ~/ J: x; ?边咬住青青的耳珠吮吸，一边喃喃地哄着：「还没结束，我还没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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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喉咙紧缩，虚弱地问道：「炫，你想要什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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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R8 y0 Y) D" c; y/ I0 _　　唐炫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，「这不是很明显吗？」他要感觉她紧密环绕，听
见沙哑娇柔的嘶叫以及其他伴随的一切。

　　「我知道，但是，你想要我做什么？」她忍住笑，拂开落在眼前的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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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哈哈大笑，热情而充满力量。他又贪婪地吻住她，舌头舔着她的下唇又
含住上唇，弯下臂膀将她揽得更贴近自己，一手重重覆盖乳房，随后往下抚摸，
探索她丰盈秀色的凹凸曲线，细细领略丝缎般的肌肤，直至滑向柔软的臀部才加
: W3 [4 D& |+ j/ n& }; E大力量挤压。

7 m3 j2 h# J& I6 @, a　　「你正在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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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满含情欲的话语使青青全身酥软，「求你。」虽然对自己露骨的祈求感到一
& d3 ^6 G/ e1 @( U! o丝不好意思，却挡不住她再说一次。以后再为自己的急迫羞赧吧，现在，所有的
8 |9 |3 t+ k- j8 z6 J感觉都是那么销魂而美好。「求你了，快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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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没办法反对这种娇喘的要求。他跨在她身上起身，扯下衣服并解开长裤
脱下，露出宽阔的胸膛和一身几近麦色的肌肤。还没等青青发出赞叹，赤裸的胸
膛已经压下磨蹭她的胸部。他的肌肤刺激着她敏感的乳头，并在她正要呻吟抗议
$ U) Y- }4 K: q1 ^& E( s时俘虏双唇封缄，探进灵活的舌头急促撩拨的推刺，令她的腹部兴起噬人的痛苦
2 v- `) G) m& u: K1 c& n% X火热，而股间湿润、痛苦的悸动愈行愈烈。又一阵令人眩晕的激情吞噬她，青青
$ @, ?( h; @4 S, A" E7 G' E7 C" Z觉得她的身体已超乎自己所能掌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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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m$ l  e/ {+ \+ |8 t　　唐炫的身躯结实强壮，劲瘦的长腿分开她并再次覆盖，结实平坦的小腹贴着
她挑逗似的上移。青青感觉到腿间炙热的撞击和滑腻的摩擦，她紧张地抓住他的
肩膀，只觉心脏都要从嘴巴里蹦出来。他松开她的手腕，轻托起她的臀部，引导
着自己找到入口，一边试探着向前推进，一边低声呢喃哄慰。

4 P" x( z  d: U; J' T, G　　这种几近痛苦的感觉太过陌生、太过强烈，青青难以招架。本能的，她身体
拱曲试图摆脱他，肩膀摩擦着身下的皮毛毡子，发出嘶嘶拉扯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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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`" Y; j6 N/ u! a　　唐炫再次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举到她头上，并且用身体的重量更加用力地固定
住她。刚才用手指时就感觉她里面很紧，提枪上阵挺身而入依旧是紧，紧得艰难
又销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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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放松。」他在她耳边低语，同时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胯部，熟练地碾开未经
人事的桃源，猛然戳刺，迅速深入到紧绷的甬道。

　　青青只来得及深吸一口气，还没呼出来就被他劈成两半。这叫什么预警？她
, n+ L9 V) P( {5 q$ y" h' J2 y颤悸飘摇，立刻尖叫出声。唐轩气喘吁吁抬起头，额头微蹙俯视。怀里的青青刚
刚还在绽放迷人的微笑，可被自己这么猛扎一下后，定是疼极了，浑身肌肉紧紧
* T! J1 I& |2 M3 ?1 x# q1 b; k绷着，瑟瑟发抖。高耸的胸部因喘息上下起伏，晶亮黑眸闪烁着惶惑无措。他手
( k8 c: Z9 i0 @6 ]! F/ J( V肘撑起身体减轻对她的重压，又再次吻住她的双唇，直到青青安静下来，适应他
3 F8 x: n& ~5 h  ], i的存在和占有。

! }/ n/ U$ a0 k  {, U  j, E　　唐炫好不容易挤出话，喃喃说道：「我有些过火，但你太紧了，慢慢来反而
会更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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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被唐炫的身体笼罩着，青青试着平稳呼吸却办不到。只要稍稍移动，便会感
觉到他满满充斥在身体里，还有那撕裂般疼痛和无法言语的亲昵。她没有想到会
是这种感觉，而几天前她甚至还不知道唐炫的存在，但现在他却在这里，身体覆
% j; T8 ^- F! A0 w" n) m盖包围着她，细腻的亲吻、粗暴的动作、狂浪的气势，所有能感觉、看到、闻到
的只有这个人，让她神魂颠倒、不能自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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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使劲儿吞咽了一下，抬起眼眸注视他的脸，「就这样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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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y8 q8 U0 ]* M7 u　　唐炫不可置信看着她，然后一抹微笑在他唇边浮起，「不，不止如此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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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开始不疾不徐的摇摆，细细体会她的肌肉紧紧环绕，不禁发出纯然愉悦
的低吼。青青脸上的疼痛渐渐消融，然后被一种惊讶的醒觉所替代。她眼里闪过
' c* G" R: Y0 B4 V, n1 W5 B欢喜，继而闭上眼睛屈服顺从。唐炫慢慢加快速度，青青不得不抓住他的宽肩，
指甲紧紧掐入他的皮肤中，拱起身体、抬起双腿环绕住他，结实纤瘦的腰身开始
! s, O5 y1 {+ u* k- g; y8 X难耐的扭动。唐炫欣然承受，更加深入彻底地入侵，她呜咽着埋入他的颈窝，像
溺水般地紧攀着他，呻吟破唇而出。

& w; {' N! J. T$ W　　「就这样，」他埋在她湿漉漉的发间轻声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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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E, _* @* ?/ o. c1 S6 E　　「我不懂你的意思。」她无助地摇着头，有些绝望地嘴唇微颤，抽噎喘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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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的手滑到她身子底下托起圆润的臀部，指尖嵌入她的肌肤里，把她抬得
1 J4 Z1 K, @8 f" K" p/ {* ?3 {2 y更高更贴近，稳住自己后再次长驱直入，直到一股感觉开始膨胀，炽烈的欲望从
1 D! T# s3 y, e( {1 X1 v他们的结合处蔓延到全身。青青不禁拱起身体迎接他，因灼烧的冲刺高声喊叫，
! E! E: ~5 M( h5 @' ?+ V臀部近乎慌乱的摇摆。待唐炫觉出无常的紧缩开始，他加快速度，更加用力戳刺，
! N7 k+ t" x/ S7 L同时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确保自己没有弄伤她，当青青因纾解的力道全身颤抖时，
& ?: k* d1 X' W0 R  m* l. E他露出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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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这就是我的意思。」他半是低吼，半是呻吟。

6 d" G5 V4 ~2 [; T　　青青抵着他的肩膀娇喘连连，还没来及回应，唐炫已经果断有力地攫住她的
& C! l: b6 c: M唇。虽然吻起来温存缠绵，身下却毫不留情。他俯身压住她的肩膀，抓住她的臀
* v' G6 @1 _$ G& W& O& Q部，彷彿他们可以更加贴近，然后又开始急速深入地抽动，推进越来越猛烈，气
息也逐渐急促。唐轩大汗淋漓的起伏旋转，潮水般的快感让他忘乎所以，一时好
像陷入龙卷风得漩涡里，所有的感觉被抽进脑门然后飞离出去，一时又以为自己
沉浸在温泉中，从头到脚被热水紧紧包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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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一阵控制不住的原始本能驱使下，青青也变得积极而主动，一起滑入有节
% y) f# T4 D0 y8 V7 V$ x9 Q奏的疯狂中。唐炫只觉得被紧箍进一处滚热的小窝，小窝里一寸一寸都是活的，
$ N# q% O/ ?4 U2 Z" Q4 _+ X3 w无数触角有的拉扯，有的挤压，有的吸吮，进进出出间时刻感觉青青在吞咽自己，
1 ^0 V/ v$ M3 c7 T# D  d力道越大，里面就缠勒得越紧，让他喜欢的不得了。唐炫越发肆无忌惮起来，急
6 V$ I2 w, N% @4 A" Z7 b一阵缓一阵玩着花样，两人相连处传出一阵阵粘腻、淫靡的拍打声。他凝神聚力
& }' h4 Z7 N$ C& g9 Q不断对自己说着再一下再一下，直到那股麻痒的感觉窜过全身来到喉咙，唐轩忍
/ W* d1 V- @) e5 o无可忍才终于低吼着缴械投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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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，细细亲吻青青的鬓角和耳珠，然后摊落在她身上，
带着她翻滚到一侧。他移开自己的重量，但双臂仍然环住她，胸膛和大腿也紧紧
+ ~6 |+ s2 ?4 T$ K贴靠在一起。唐炫用额头碰了碰她，听着她的呼吸跟着他鼓动的心脏一起慢下来。

. v; p" k% U( W" l& s5 K　　「嗨，」他贴着她的颈项低喃：「还不算糟，不是吗？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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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t  ^: B% g  e& ~2 Q. `　　紧接着一阵沉默，青青道：「不，我想不吧。当然啦，我又无从比较。」

% u/ D3 `0 u) a8 d: ]　　唐炫的喉间响起一阵低沉笑声，看着她一副无辜又无奈的赖皮妖精样儿，更
是又爱又恨，心头挠得直痒痒。「柳青青姑娘，你真懂得如何伤害男人。」

　　他顺手把她抱得更紧，嘴上又啃又咬，有心狠狠再来一次让她知道怎么比，
可也明白青青刚经人事，还是慢慢适应才好，但这么轻易放过她又着实不甘心，
+ K' N, m! g9 d: m* ]0 }于是大手在她身上一阵揉捏游走，直到她咯咯笑着求饶才罢休。

　　终于，寂静包围住他们，两人偎依着不再说话和动作。外面潺潺的溪水声像
一段音乐的主旋律，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呱呱蛙叫。仔细倾听，还有蟋蟀的叫声，
猫头鹰的啼声，甚至连蚊子呜呜声都清晰可闻。一大片薄薄的紫云移开，露出皎
洁的明月，将漆黑的夜晚笼罩上一层诱人的银色光芒，两人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
( B6 ]  C5 N- N& s是那么和谐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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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青青在唐炫身上蹭了蹭，找着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和位置，然后在毯子下伸长
7 _8 [2 b  X! E* @& H- U: g8 D* c6 o一只脚，脚趾拂过唐炫的小腿，柔柔的抚触却刺激得唐炫牵动神经。他弯起嘴角，
问道：「怎么了？」

, Y  Z: y# Q/ r) k+ Q$ ~　　青青的手贴住他的胸膛，亲了亲他的脸颊。这个吻很轻，就像扑在他唇际的
气息一般。「真想在这儿一直呆下去，再也不走了。」青青半梦半醒地耷拉着眼
皮，困乏地说道。

　　「这有何难，打今儿起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。」唐炫语气竟有几分霸道。

4 W3 X/ ?. ?, @　　「这对我俩都没好处。」
5 U6 b+ A9 D0 I8 o! L( t% ^
! I' ]2 ]( A2 H/ G　　「正好相反，事实上好处有很多。」

　　唐炫看见青青面色平静如常，这才明白她或许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搞清楚他
的意思。他沉思片刻，想着该如何把心意表得明白。「你不是说过么，我们不过
是撑屋子的柱子。要我说只要屋子还在，梁柱怎么撑都好。倒了一根就换一根，
谁撑不是撑。」

& C+ c5 M- H/ A1 D. L　　青青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，但还是扯着嘴角笑了下。「你和庄主语气一模一
样，你俩一定说的来。」

　　「回头我从唐门挑两个有本事的姑娘送给你爹，不就是北边几个外族部落么，
) m& W; Y1 C/ ~6 ~想烩了哪个，爷来帮着柳家就是了。」
2 v  g& n$ E  T  R" `9 D
+ F& j- H7 I5 s& D* z# P　　青青大大打了个哈欠，喃喃道：「你还有什么不会的事情么？」

　　「有啊，不然我也不会需要你了。」唐炫盯着夜空明亮的星星好一会儿，悠
悠然说道：「我在外面游荡这么多年，看进眼里、放到心上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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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h6 E, y% K& s. Q) t  O* v　　天地之大，只有你才能配得上我唐炫。总之呢，柳家人多了去，不缺你一个
: K* R4 U- n9 j" u+ U% y往北面嫁。回头我会跟爹娘说了咱们这事儿，你爹刚好认识清心老道，唐门和他
3 S, \6 `" ?2 }) [也有交情。好歹是峨眉掌门呢，让他保媒应该足够配我们两家的身份。当然，这
0 q$ V$ x9 P1 z: u  }- T. ]9 d3 P+ V" G中间的事儿又多又繁琐，咱们可得赶紧，你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个小青小炫生根
发芽了呢。「唐炫说着说着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。

7 i2 @2 l/ I  y+ t, U6 P8 Z5 H　　青青没有说话，唐炫等了一会儿才发现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。他有些哭笑不
得，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好不容易来了次满腔情意的表白，却不知怀里的姑娘究竟
听进去了几个字儿。看着青青疲倦熟睡的样子，唐炫到底还是笑着把她往怀里抱
2 x2 T' M8 `- b4 h9 s了抱，横竖日子还长，跑不了。

' Z9 P  L) u1 g" ]( a' W　　一颗流星倏地划过夜空，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，好像从来没有来过。

: ~4 c& _; G% ?( n( u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尾声·烟消云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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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B/ z' Q- f! a8 Z　　唐炫吐纳打坐好几个时辰，这才在庭院走了一会儿，然后站定仰视夜空。黄
3 y+ U- h& u) {$ S昏时分下了一场大雨，虽然这会儿停了下来，但云层还没散开，看不到一颗星星。

　　唐炫叹口气，凝神聚力、举起一柄竹剑挥舞起来。他的脚下飘逸沉稳，剑影
灵巧轻柔，运劲若有若无，周身上下更是轻飘飘的，有如腾云驾雾一般，自在得
好似要随时飘走一样。渐渐的招式越展越快，唐炫舒开身体东纵西跃、应势导力，
% [) Z9 _7 b+ f5 B% m7 i; E& b. t脚下更是轻灵迅速，那柄竹剑被挥舞的仿若行云流水，好像会变身一般，一变二，
二变四，四变八，转眼之间好像有无数碧绿色的竹剑挥舞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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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突然长啸一声，抛出手中长剑。嗤的一声，竹剑插入院中一株大枣树中，
剑刃直没至柄。他左足点地整个人跃了起来，落下时招式陡变，不像刚才使剑时
的绵绵悠长、潇洒飘逸，这会儿的唐炫凌厉凶狠，两臂快速挥动，双掌翻翻合合
7 ~6 h0 ?7 O4 @3 g' g2 ^& |" q变招奇快。四面八方、上上下下到处都是掌影，好像面前有个人，他要活生生逼
  _% Q; r9 ~# t8 `8 b' y得那人退无可退、让无可让似的。直到最后，他右臂内弯，呼的一声掌心向外推
; n7 B" r+ L9 T6 [出直劈下去，手掌扫到面前一排碗口粗的竹子，喀喇声从离他最近的那棵开始，
然后按着顺序一颗颗从中间断折，直挺挺倒了下去。
# i% c4 Y3 |# y* C' T% r, I9 B
8 \) t/ }% {. K4 ^1 Q$ G* K　　唐炫终于停了下来，这才发现日头已经晒在东墙。他浸心吐纳打坐、练剑打
' _" Q3 Q" g5 P& T( E2 j拳，不知不觉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。
" A0 x* }: b6 o% b0 @: q
' Z; S! Y! S$ ~, e" R$ w5 S% T5 Z　　这会儿汗水已经完全浸湿他的衣履，手掌更是红肿得厉害。唐炫却毫不挂心，
走到院子一侧的角屋暖房，早有几个丫鬟躬身立于一旁端盆递巾。他抬起胳膊，
眼睛望着窗外碧绿的竹子，由着其中两个一左一右解扣脱衣。周围伺候的一众丫
鬟有机会就会谨慎地偷看，然而唐炫却无动于衷，显然对他而言，她们的行为司
空见惯，冷漠的表情摆明他很清楚自己的样貌会对女人造成何种反应。

1 \8 h9 c, Y4 g" U* H: B' I/ {　　事实上，唐炫赤身露体跟衣衫整齐时一样舒适自在。他接过一个毛巾走进硕
1 Q' W& ^1 a* e$ I大的浴桶中坐了进去，温热的水中有些草药和疗酒，最是适合用来疏解周身的酸
& g( `& Q1 t/ m" \* l. y疼和肿痛。唐炫撩了一把水洒在身上，立刻一位拿着大口水罐的女侍来到跟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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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奴暖梅，唐爷仰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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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小心将唐炫头发打湿，熟练地开始抹皂冲水清洗头发。全部做完后，这才
- J+ P" Q+ |. e/ Z) F1 \2 g) f将一块毛巾折叠几层搭在他脖颈后，缓缓将他的头靠在浴桶边上。暖梅又为他擦
5 d! L) _3 m& ?6 f" a  r了擦脸庞，然后示意一个丫鬟跪在桶边拧出头发里的水。她拿了一条香巾，沾了
0 g4 \+ A. m+ L5 f( W7 U皂荚汁，开始替唐炫擦身。不像其他人，这暖梅神态举止甚为得体，而且训练有
6 g. q5 W1 [, b' M. z0 \+ J# ^7 W素，伺候的规矩更是轻车熟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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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S8 u7 h9 _& H8 R- k$ `$ A　　洗浴之后，她将一条热腾腾的毛巾搭在他的脸颊。唐炫整个过程都不加注意，
) s5 I1 Q& y. G无动于衷。直到暖梅揭开毛巾，他才张开双眼，挡住她伸过来的手，吩咐她退到
一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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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摸了摸下巴新冒出的胡渣，过了好久，才心不在焉地问道：「你以前做
过？」

+ k) C- s( W1 `0 d$ ~/ O　　暖梅涉世极深，无论面前的人什么来头，往往一眼就猜个七七八八。她早已
暗自打量唐炫好久，这人有朗阔的额头和坚毅的唇型，给人第一个印象就是聪明
绝顶，而修长结实的身材与优雅的仪态，加上低沉醇厚的声音，更显示出冷冷的、
绝对的自信。唐炫来了两天，对周围人的态度不冷不热，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又
飘忽不定。她知道这是柳府极其看重的人物，原本并没将江湖侠客这类角色太放
1 i, ~# s1 n( _5 b2 J' D7 _在眼里，可如今见这唐炫气派俨然，心中倒是略觉惊异，态度上更不敢怠慢。可
6 l7 @, ^/ n! A7 n) u" _3 Z+ g. g无论做什么，都跟他那里得不到明显的反应，不知道他真正关心什么，但不可否
$ U# C. G. v- `9 S1 S+ G认他身上散发着独特气质，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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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暖梅朝着唐炫微一点头，妩媚入骨却又不着痕迹。「奴会。」

　　唐炫微微撇了撇嘴角，只是吩咐她举着镜子端在面前就好。他干净利落给自
2 s. ~9 K& L, `' ~; Q  C: j己修了面，这才起身让暖梅擦干身体，换上火红的宽袖锦袍。周围人又是一阵忙
碌，为他梳头戴冠、整理容仪。不消片刻，唐炫俨然成为一位潇洒倜傥的风流公
子，哪里像是刚才那个扬威江湖的武功高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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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暖梅看了看微微闭眼的唐炫，小心问了句：「唐爷，您还满意？」

$ g- ~4 d! r$ i0 g1 c2 m　　唐炫只是点点头，再次走回院子，淡淡问了句：「什么时辰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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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个小厮赶紧上前回道：「已经晌午，大少爷刚才已经找人传话过来，不用
& w$ f+ [. H2 l$ @4 @唐爷过去寻他，您随便走走看看，要什么使唤我们就好，紧着自己舒服，他这就
( K1 E% _* _3 \0 G: K: q" ^& J, S过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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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t/ J- B4 C: i; ?3 A" y　　正说着，柳朝已经踏进了院子。「上次你来的时候，府里的丫头就惦念得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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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次可好，早一个月个个就争着要进这院子伺候。「他瞅了眼站在不远处的
0 X: Z/ G4 d3 H0 B7 E5 c5 Q3 w. o9 }暖梅，」原本专门训练出来伺候王府的，用得还顺手？「

' d& J+ B% E# K" m4 z　　唐炫「哼」了一声并不接话，只是端着茶漱漱口、润润喉咙吐了出来。「你
& `1 n, W$ ?; J7 o4 `忙完了？我们这就去么？」

　　柳朝摇摇头，「这时候谈什么忙不忙的，我只是想多给你些时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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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i9 E. p, l6 P/ J' q$ X　　唐炫走进院子主屋，让伺候的人离开。自己脱了刚才穿到身上的外套，又换
上一袭绿色绣纹的素白长袍，小心拿起一根玄色腰带紧紧扎住。柳朝一眼看见腰
带中间镶嵌的白色珠子，眼中闪现一丝惊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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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，没有说话，只是抬手仔细摸了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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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柳朝犹豫了下，道：「你知道我当初是存了心思希望你们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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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z, \2 u) `5 q1 O( X2 X0 i　　唐炫一脸了然，「我知道。你一直想帮我，就算我最后仍被唐门不容，也不
# p% E+ y3 r5 x% z4 a, ]至于当狐魂野鬼。而且，如果我能当柳家的女婿，那青青去不去蛮萨一点儿也不
* T1 q4 f$ D5 D: F) N1 c打紧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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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b5 \$ A; Z! J# t1 V! Y# c　　柳朝并不意外唐炫想通此节，道：「我知道你对我爹说的那番话是真心，但
是把这事了了之后，你大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，柳家不会拘着你。说到底，这里
也有我的份儿，是我把青青推了出去。当初，要是挑个其他人跟你去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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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唐炫猛然打断他，斩钉截铁说道：「你没找错人，你就这一个亲妹子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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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硬生生停下说到半截的话，问道：「你查的有什么头绪么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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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]( W; ?$ W- B. v3 ^* J- W) P" g8 K0 M1 C　　柳朝微微摇头，道：「根据你说的，我这边一天都没耽误。查了这么长时间，
8 s: z8 y  {2 @2 W" b3 t3 `到现在还没有能用的线索。」他谨慎地看向唐炫，「这么多年，我们父子早没了
泥巴心肠，过得更不是吃斋念佛、清心寡欲的日子，里里外外结怨记仇的人那也
是一长串。可不管是谁，能跟了你们一路当然会知道你们去干什么，穷追不舍的
追杀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，可要说有不稀罕竹筒里的东西，那就不寻常了。不像
0 B% x* g* x/ J: g……柳家这边的事儿。」

) _; I' s6 X( x2 C$ ]　　唐炫闻言抿住双唇，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，指尖发白。

1 u- G: L+ Y, G; h　　两人一路沉默着走进后山一个静谧私密的院子，里面长满腿高的野草花朵，
中间一条羊肠小道延伸到院子的另外一边。野草草茎修长柔韧，微风吹过时起起
伏伏，花瓣儿在半空中飘荡，伴着阵阵鸟鸣好像整个院子在跳舞。唐炫停下步子
% L  o8 I: R; r却不再迈前半步，只是看着柳朝沿着小径，缓缓走到一块墓碑面前。柳朝默默点
上一根香，青烟缭绕而上，好像在拉扯人的思绪。唐炫本不想听柳朝在说什么，
/ f5 I; J  z8 e2 H4 `0 r: _无奈耳目极聪，自己又不舍得离开院子，只能横着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
9 R/ ^0 }' _9 ]3 {. l" b$ @　　「青青，哥哥来看你啦。时间好像很快呢，日子其实过得也没什么区别。我
/ F4 O; Y' Y% B- K% M, V; j们还是那样儿，刚刚接来战报，蛮萨和亥硖总算消停了，他们谁也没占着谁的便
宜。瞧，我们做得还不错，你……做得更是了不起。」柳朝声音有些颤抖，停了
停继续说道：「记得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我后面，怎么撵都撵不走，我吓唬你要挖
坑把你埋了……青青，不要怪哥哥，哥哥真的是想帮你，只是没想到……」

6 r" Q4 S2 R9 E" E3 ?4 L/ o　　柳朝闭上嘴巴，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始往下说：「唐炫把你送回来时，我根
本不相信再也见不着你了。我们把唐炫打个半死，他一点儿都不躲，活生生受着。

' F" F! v/ x$ o* `　　直到爹拿起刀要劈了他，他才把飘雪拿出来，说他负了你，这条命柳家什么
时候取都行，但一定得等他报了仇才好。爹看着你把珠子给了他，知道那是你放
在心眼儿里的人，失声痛哭，念叨着娘，念叨着你。「

　　柳朝抚了抚墓碑，最后一字一字说道：「你的仇我们一定会报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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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定了定心神走回到唐炫跟前，停住脚步也不看他。「你们从蛮萨得的火铳，
我们已经按着样子做出来一个，明儿会试着点火，我可以给你安排个位置。」

& \9 ?$ S: L# [7 N, ^5 f+ ~! n　　也不等他回答，柳朝径自走出了院子。唐炫很是感激柳朝能单独给他些时间，
9 q, ~) e5 m! I定定神，缓缓走向墓碑。再次来到这里，唐炫只有满心的悲哀，眼前浮现出青青
2 \! ^" s( R+ R/ H7 b- P那张固执的小脸和清脆的声音——「现在就说，万一以后想说却来不及了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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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些日子里，他总是在问自己青青到底知不知道他非常喜欢她，知不知道他
很后悔初见她时那样吓唬她，而她又是多么的勇敢。他有那么多事情想要告诉她，
1 _8 {. A; J  K; K' X! v* p! m! x/ J但却再也来不及了。看着墓碑上面的名字只让他更加愤怒，为什么不再给他些时
) G+ B" f" r; A" H8 y# e* d+ V间，他们才刚刚开始，却结束得如此之快。青青没有理由跟他走，只能永远留在
3 g4 L( M4 T; m' d& ~/ t, W柳家，墓碑上的名字也还是姓柳，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，这个女人和他
) d# }' h0 U: t7 |# Q. d唐炫也什么关系都没有，而这明明不是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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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q0 ?5 _" G& [" L8 n1 x; n4 n　　唐炫闭上眼睛，两手张开又合上，回想那可怕的一刻。他抱起她时就知道青
青已经心脉剧断，可仍然不断叫着她的名字，同时占着她的背心，源源不断将真
气送进她的身体，直到她略微移动身体，强迫自己睁开眼睛。「炫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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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f# ^! q* B5 \/ [& P　　「青青，究竟是谁？」唐炫大声问道，他并没有离开多久，周围也没有打斗
4 O* G# D2 Z+ N/ s4 V的痕迹，那人站在她面前打出的一掌，青青甚至一点机会都没有。

　　青青想呼吸，却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很痛苦。她合上双眼又努力睁开，挣扎
( f/ u0 L1 z! C- U& T着恢复意识，痛楚仍在，张着尖锐的牙齿咬啮她的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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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青青，是谁？告诉我！」唐炫绝望地再次问道。他要报仇，要让那人付出
9 t  z! c8 o5 u# E. Z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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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力量渐渐弃她而去，青青的呼吸变得时断时续，事实上，她全身都在衰竭破
碎。「那人留我一条命到现在，就是让我告诉你是谁，我才不让他如意呢。」

/ x1 _8 I( X" i8 E　　「青青，别离开我。」唐炫的声音呜咽，悲恸中思绪一片混乱。

9 @- y% w# S7 C/ g7 x8 N/ j　　「炫，我好冷，抱紧我。」青青的声音细弱游丝，看着她那么喜欢的男人，
真希望能安慰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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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N/ \# P3 s: p5 q　　「记得那首歌么，我知道后面该唱什么了，现在唱完给你听啊。」青青集中
全身力量，缓慢嘶哑的歌声从嗓子中发出。渐渐的，她被层层黑雾而包围，感觉
好像漂浮在浪涛里。她想伸手抓住任何东西攀起来，可是又觉得好累好累，就在
松劲儿的最后一刻，她纳闷自己究竟有没有唱完这首歌。
& V$ W* C8 @4 e! i) u6 Q
, k. b3 j( C4 R: G0 a4 Q% b7 R+ Y+ \  i　　轻，轻声笑。快，快剑了。云卷远山近水，走不尽路迢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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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K) ]: ~8 i- p' @0 x　　容，容妆俏。新，新衣飘，火暖清酒冷壶，痴叹命运难料。

　　为谁盏茶？为谁洗纱？期盼执手天涯。相聚那么短，不舍这许多欢乐欣喜，
/ \, E! C! L$ f0 D& c记住她。
# c; t5 a) M$ {; C) T6 B+ c
+ Y! P4 _) q* c6 g0 O5 M　　为谁害怕？为谁牵挂？喜怒自在挥洒。日子那么长，放下这一点悲伤离合，
" j, m/ I3 I! U8 ?. c% _! B忘记她。

. }* \6 e9 N/ b　　唐炫反反复复唱着，轻轻抚摸着面前冰凉的墓碑，回忆着在只有他们两人的
6 o! y3 u' o7 K9 |+ }" L世界里，她来到他身边，脸上带着微笑，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欢喜和渴望。他伸
- h" p' b3 o9 T$ b0 D2 c( d手抱住她、抚摸她的长发，尽情沉溺于她美妙柔软的身体中。其实在第一次听到
她唱这首歌时，他就喜欢上里面的调子和歌词，脑子里尽是如何往下唱的念头，
没多久就续完了，好几次想唱给她听，但都让自己不小心错过了。

　　唐炫潸然泪下，喃喃低语：「我也早早帮你续了歌词呢，给你唱了好多遍，
& ~2 G$ i: s* \( V$ f# ]6 H. d也不知道你记住了么。」

- i9 m+ _* w/ j/ R0 F7 }　　寒，寒江照，暖，暖香靠。风吹满城花絮，纷飞绕树梢。

　　高，高山眺，远，远水娇，手握冷锋利剑，一跃冲云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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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为谁流泪？为谁喜悲？走遍千山万水，原来，风景那么美。牵手并肩，至死
" y! h# O) Y3 G7 X0 r5 y: h+ M; S  L方休。

　　为谁后悔？为谁安慰？回眸娇羞妩媚，原来，你是那么美。刻骨铭心，至死
0 M9 ^& \9 I' s; @: n不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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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【完结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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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Z; l) S0 G4 a　　作者吐槽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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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雪大在书屋人气很高，连载《暮》时，好多读者跟他要角色。我看着觉得有
趣也试了试，雪大满口答应并告诉我喜欢哪个小哥儿了尽管说，于是满心欢喜加
" {) e  ^, b% r% l; n花痴地等着一个叫青青的姑娘给炫炫当老婆，连枝比翼、风花雪夜什么的。后来
雪大说《暮》里没字儿给他俩谈恋爱，我冲动劲儿爆棚，不知天高地厚地叫嚷：
「《暮》番外的唐炫篇我来好了，从『相识』到『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』全包。」
——文就是这么来的。

5 U8 X: N+ w/ m　　开始动笔了，那个痛苦啊，我是一边敲字一边点击「工具－＞文章字数」。

　　因为难，所以容不进去《暮》里。没有那个水平只好投机取巧，从《暮》里
+ I& g9 E; A7 C抽了几个人、几句话，然后完全抛开作者设定的大环境自己编了个故事。这也是
, H* {* X5 O! W7 Z为什么最后把青青给写死了，炫炫毕竟是雪大的宝宝，我把炫炫借出来几天，最
后还是得「原封不动」还给他爹。当然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，毕竟唐炫的心让我
" k; R8 o4 f! s" d" i「戳」

1 `" B% F$ y' X  q* t7 q　　了个可大可小的窟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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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另外，这文真有人耐心看完，会发现虽然完整但里面好几个坑没填。唐炫为
什么被唐门赶出来？他结了什么仇？跟唐炫作对的是谁？青青被谁杀掉了？老实
) c$ d; ]; B6 L) t说连我也不知道答案。唐炫在《暮》里也就走个过场，我只能文里文外纯瞎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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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好在呢，雪大说过唐炫这个人在他后面其他的文里、譬如《窃玉》可能还会
) ?+ f& v5 S9 ^& [继续走过场，说不定在提到他时，也许三言两语就能把这些坑填了。（此段「可
% l9 q: p: U- F' ~; B( F能」、「说不定」和「也许」三个词重读。）

　　哦，对了。小星说青青的那句话，是川蜀经常用来形容姑娘整体感觉很舒服，
包括样子、脾气、性情等等配一块儿都很搭的赞扬夸奖。我为此专门找了个四川
6 B7 p( N9 P: O人请教，写的时候也尽量往发音上靠，就是不知道「听写」准确不准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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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最后，再次谢谢雪大和猫大的支持。祝大家顺利，书屋兴旺。我完成了一件
事儿，不管质量如何，还是很开心的。

3 I' A/ g5 e" \( g) R$ O　　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

邂逅相遇

好文笔，描写很细腻，像是女作者写的。不过看完之后还是得说一句，文青是病，要治啊

zjun1210

比较经典的武侠，更喜欢作者的如影逐星。。。。

xu17

精品